“马,麻麻,妈,嘛,马,骂……麻麻,妈妈,妈妈,妈妈……”
耳边传来嘤嘤嗡嗡像蚊子飞舞的声音,张晓燕不堪其扰,“叫尼玛叫!吵死了!”
“妈,妈妈!”
“还叫!”张晓燕蓦地睁开眼,张口就骂,“狗娘养的!吵死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张晓燕,殷红的小嘴儿吐出“妈妈”后,一头栽到张晓燕胸脯上,嘿嘿嘿嘿嘿地笑起来。
俩小酒窝浮现在白嫩红润的脸颊上,萌态十足的表情,让人再大的气也生不出来。
张晓燕捏了一把张小矛的脸蛋儿,“臭小子,多大啦,怎么都会说话啦?”
张小矛护着脸蛋,生气地嚷嚷,“麻麻!”
“哎!乖儿子!妈在呢!哎哟,身上可真酸啊,我这是躺了几个月啦?”
张小矛伸出五个手指头,“五!”
“五个月?怎么躺了这么久!”张晓燕反应过来,“咦,那你岂不是只有十个月?哎哟,我的大儿子,一岁不到居然都会说话了,神童啊!”
张小矛得意地偏着脑袋,乐得不要不要的。
“居然还听得懂我的意思?真的听得懂吗?是不是我误会了?”张晓燕伸出魔爪,想再次蹂躏张小矛的脑壳。
张小矛吓得啊了一声,迅速招了个纸人抱开他。
张晓燕眉头一挑,“啧啧啧,原来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脓包,话都会说了,路还不会走。”
张小矛顿时就委屈上了,眼泪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长长的睫毛挂着点点泪珠儿,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张晓燕不心疼,反而哈哈笑,“都哭上了,看来真是个脓包!来来来,小脓包,过来妈妈抱抱。”
张小矛气得哭出了声儿。
阿九出现在门口,抱着张小矛,“有你这么逗孩子的吗,他都哭了。”
张晓燕耸了耸肩,“我昏迷了几个月?我怎么觉得现在的身体,很好。”
按常理说,昏迷了几个月的人,不该像她这么神采奕奕的。
“小矛刚才不是说了,五个月吗?你恢复得很快,恭喜你。”
张小矛好不容易揪到阿九的长发,顿时就不松手了,抓着发束左摇右晃,嘎嘎直乐。
阿九解救自己的头发,脸上有丝笑意。
“你不觉得你该解释点什么吗?比如我为什么昏迷这么久,为什么又恢复得这么好?”
阿九言简意赅地道:“你只剩下半成魂力,五个月能醒来,是强大愿力的原因。”
“强大?为何?以前我做了那么多,也没见得拿到了什么强大愿力。发生了什么,会有强大愿力?”
“你拯救了万民性命,阻止混沌手指重现人间,自然天道人心给你的愿力,自然强大。”
“也就是说,以前是李婉约单独的愿力,现在是整个世界给我的愿力?所以强大?”
“可以这么说。”
张晓燕不喜反怒,“我个小业务员都获得强大愿力,那你这个坑人的黑心老板不得到了无比强大的愿力?啊!太不公平!我累死累活,居然只能得到不小部分好处,凭什么啊?”
阿九面无表情地道:“凭我是老板,你是工人!”
“哼!那我不要你当老板了!”
“随便你!”
张晓燕一愣,这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的典型代表了,以前求着她办事,现在任务完成了,就待搭不理的了。
张晓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本来想问问李婉约那边后续怎么样的,阿九这态度让她顿时就失了兴致。抱起张小矛就走。
“你去哪儿?”
“你都不是我老板了,我去哪儿干你屁事!让开!”
张晓燕抱着儿子气哼哼地走出了第九当铺。反正她的气运已经恢复到常人水平,只要不死,什么地方不能求一口饭吃,犯得着看他阿九的脸色吗。
阿九盯着两母子的背影,心塞。
愿力都分给她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离店出走,走了就不要回来!
当铺的门在身后合上了。
张晓燕身子一僵,气闷不已,什么态度,醒来就不给她一张好脸看。
老子的热脸还贴你的冷屁股吗?
生命问题都解决了,对于她来说,阿九也毫无用处的不是,谁拆谁的桥还不一定呢。
张晓燕回头朝第九当铺呸了一口,“走,儿子,我们回家去!”
“走走走!都过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来?房子早就租给别人了!行李?扔了!没叫你赔我一个月的房钱算我仁至义尽了,还想我赔行李,想得美!快走吧,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我就不问你赔我租金了。”干瘦的房东太太理直气壮地嚷嚷了一通。
张晓燕抱着张小矛,无言以对。
得了,别说家,现在连个铺盖卷儿都没了。
这可咋办?
“那你这里还有房间吗?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你看我这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好说。有日租的房子,要不要?价格有点贵,你负担得起吗?”
“要了!租一个星期有便宜吗?”
“先付钱。送你一天。”
“两天吧。”
“半个月送两天!”
“那还是送一天吧。”
张小矛不哭不闹,被亲妈抱到房间的床上,浓密睫毛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妈,饿。”
张晓燕也有些饿了,“等着,妈点外卖!”
张小矛看到新床铺,掀开被角将脸埋进去,又突然露出来,自己把自己逗得嘎嘎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