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遇的雪灾将本就千灾百难的朝毁得只剩下茫茫的白色。
白皑皑纯净的表象下,是民众的艰苦求生和怨声载道。朝廷下放的粮食和御寒衣物经过层层调拨,还没送到饥寒交迫的民众手中,就已经被盘剥得所剩无几了。
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的各种灾,莫让贫民百姓难过,就是普通一点的富户和官日子也艰难起来。趁着朝廷开仓放粮之际,当然是现满足自我,再实现他我。再有更顶层的阶级,虽有廉洁之辈,但贪腐的也不少,谁也不能预料以后的祸福,有捞一把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这般层层刮骨刮肉之后,可想而知,真正急需救助的人又能得到几分实惠。
乱世出枭雄,半乱不乱的出信徒。
王文君倾尽所有,再加上白虎帮忙,将筹集到聊御寒物资和食物送到了需要的人面前。
在积雪下,困了整整半个月的老百姓,光亮后,突然发现,门口有了食物和棉衣。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艰难,惊喜地抓住救命的食物和棉衣之后,耳边缓缓传来一话,“文君菩萨赐。”
“啊!是文君菩萨!是她!谢谢,谢谢,谢谢!我们有救了!娘,快出来,快出来,我们有吃的了!”
“有吃的了?!也!谢谢,谢谢!我跟你磕头!我跟你磕头!”
“娘!不是,是文君菩萨送的!”
“谢谢菩萨,谢谢菩萨!我给你烧香磕头!”
“娘,文君菩萨尚在人世,恐怕年纪比我还。你可别咒她!”
“那我们就立生祠,顶敬供奉如何?”
“在家偷偷立个祠吧。花莲教母前车之鉴……”
“呸呸呸!花莲教母那是敛财蛊惑人心的邪教,如何救苦救难的文君菩萨相提并论!给我打住!那就在家偷偷设个生祠便是。别啰嗦了,快做饭,饿得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同样的场景无数次地上演着,大雪持续了一个半月的大雪还没化尽,文君菩萨已有声名鹊起之兆。百姓不知新皇姓甚名谁,但对单府老祖婆文君菩萨的事迹却是如数家珍。各种版本的传奇在民间光速一般口口相传着,即便窝在京城难民营角落的肖斌也有所耳闻了。
肖斌被塑造成一个青面獠牙残害妻儿的恶棍,王文君光洁圣灵,和他成婚是九九八十一难中的最后一难。休离之后,得道的文君菩萨宝光乍现,开始恩泽人民大众。
肖斌气得破口大骂,“骗子!王文君是骗子!愚弄百姓的骗子,你们都被她骗了!”
过来一人伸手就抢了肖斌手上的馍馍,“文君菩萨给的!你骂她,不准吃!”
“还给我!那是我的!王文君就是一个婊子,什么菩萨,她就是我家喂的一条母狗,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招!邋里邋遢的厮喜欢,七老八十的老翁爱慕……”
“打死他!打死这个疯子!快,打死他!”
一群人疯了似的群殴肖斌,“敢诋毁文君菩萨的美名,疯子!打死他!打死他!”
肖斌尖叫一声,“救命!眼睛爆了!啊,好痛!祖母救我!”
肖老太太正在生噎一块冷馒头,被这声尖叫吓得喉咙一哽,顿时就有些呼吸不顺了。她急忙抓住脖子,大力地咳嗽起来,“水,水……”
肖斌余光中看见,凄厉地叫喊,“滚开,滚开!祖母,祖母,你怎么了?”
愤怒的人们哪管他大喊还是大叫,亵渎了文君菩萨就是原罪,他们应该揍死他了事!
拳头雨点般落下,将肖斌的叫喊声瞬间淹没。
过了一会儿,有人突然诧异地道:“啊!那装腔作势的老太婆好像死了呢?”
一人伸出一指在肖老太太的鼻孔上探了一下,“没气了!”
肖斌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几下将围着他的人推开,冲到肖老太太的遗体上方,疯狂地喊叫起来,“祖母,祖母!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人都死了,指望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一人伸出脚朝肖斌的臀上踢了一脚,“她死了,不能留在这里。把她带走。”
肖斌看着外面的残雪,红着眼睛叫道:“你们不是人!还有没有同情心?我祖母都死了啊!”
又有几人伸脚踹,“你这种疯子癞汉,手上的恶事不知多少,跟我们谈善良,好不好笑!快滚!不是看在你祖母的份上,方才的话,够你死一万次!滚!”
肖斌无计可施,只能拖着肖老夫饶遗体,慢慢地朝外走去。
张晓燕出了一趟城,回来时脸色甚为满意。既然横竖想救济人民大众,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先就把文君菩萨的名声搞响了,这不用祭都能解决的事情,朝廷总不会那么麻烦,再搞一次所谓祭大典吧。
皇帝老子也真不好当,坐稳了位置,还得操心象气运问题,也是辛苦难为。她顺手帮他一把,国家治理好了,就再不用抛头露面,劳苦地地主持一个月的祭大典了。
前方传来一阵的骚动。
张晓燕颇是吃惊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人一猫,“你们俩!不在那边守着,出来逛什么?”
后方急匆匆地追来一个女孩子,抱歉地道:“张姑姑,不好意思,我没有看住矛!他走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呢!”
却是王文君生的大姐儿。
张晓燕脸色一沉,劈头就吼张矛和白虎,“不是叫你们好好守着大姐儿吗?这样不靠谱,我让阿九送你们回去!”
张矛急赤白眼地叫:“妈,不好玩!”
张晓燕一把拧住张矛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