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到,士卒来报,曹咎已经开始进攻东、北两个方向的城门了。
宋道理深吸了一口气,即可下令各死守各城门,绝不能让曹咎的部队进城。
大地开始颤抖,喊杀声轰鸣声不断从北面传来。
宋道理急忙下了城楼,拍着胸脯对吴臣保证道:“吴大哥,你放心我绝对能支撑到英布大哥援军到来,你先回府衙,城门有我。”
“好。”
说罢,吴臣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回了府衙。
等吴臣走后,宋道理立刻向身边侍卫询问城门口的情况。
“北门、东门都是谁守在那里?”
“禀都尉,北城是吕恪千夫长镇守,东城是何清千夫长镇守。”
“文忠呢?”
“文忠千夫长在看守城中被抓的长安军。”
宋道理点了点头,说道:“走,先去东城。”
说罢,宋道理疾步走下城楼,就要往东城走去,却被手下拦了下来。
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挡在宋道理面前,劝道:“都尉,前线危险,您此时前往,若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办!”
“何清鲁莽,我实在放心不下。”
“无妨,若有情况,属下自会来报,您不必担心。”侍卫依旧挡在宋道理面前。
宋道理看了一眼东边,肉眼可见巨石砸向城墙,惨叫声不绝于耳喊杀声不绝于耳。
对此,宋道理实在放心不下,也不管众人反对,直接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独自一人走向东城。
身后卫士们见宋道理一意孤行,也没办法,只能紧随其后。
巨石撞击着寿春城,大地不断颤抖,是不是宋道理都站不住脚,踉跄了几步。
越靠近东城,震感越强,宋道理耳边士兵的嘈杂声也越变得细小,耳膜似乎被震破了一般,听不见轰鸣声之外的任何声音。
宋道理踉跄地登上城墙,火焰、箭簇不断从身边窜过。
宋道理深吸了一口气,拔出配剑防身。
城楼上一百夫长见宋道理爬了上来,立刻带着自己手下,手持盾牌挡在了宋道理面前。
“都尉,您怎么来了?”
“什么?”
四周杂声太多,宋道理耳朵又暂时性失聪了,只看得见身边百夫长张嘴,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属下是说,您怎么来这儿了,这儿危险,您赶紧回去吧!”
“哦,我是来找何清的,他人呢?”宋道理问道。
两个人明明靠在一起,却喊得嗓子疼。
百夫长也不愿再乱喊,只是指了指前方的城楼,示意何清在城楼里。
宋道理自然明白了百夫长的意思,就像猫着身子,在众人的保护下,前往城楼里。
就在宋道理刚接近城楼时,一块点着的巨石砸向了城楼,直接砸断了城楼的顶梁柱,导致城楼重心不稳,直接坍塌了下来。
巨石砸起的碎石四溅,城楼倒塌的木头不断滚落。
宋道理被这景象惊呆,来楞在原地。
溅起的碎石划破了宋道理的脸庞,百夫长眼疾手快,扛起宋道理就跑向反方向跑去。
虽然四周有盾牌的保护,但百夫长的腿部依旧中了一箭。
百夫长一瘸一拐地将宋道理扛下来城墙,靠在了一处角落里。
进此一战,所有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何清。”宋道理眼神呆滞,嘴里默念这何清的名字。
“都尉,城楼虽然倒了,但千夫长他不一定就因此战死,属下这就去派人搜去。”
“好,好,你快去,你快去。”宋道理慌忙吩咐道。
“是。”
说罢,百夫长点了两名士兵,掩护自己上了城墙,余下的士兵留在原地保护宋道理。
宋道理痴痴地靠在角落里,心脏急促条约着,双腿不停地打颤,胃里只觉得异常恶心。
“曹咎的攻势怎么样了?”宋道理听身边喊杀声似乎逐渐小了下来,便向身边士兵问道。
士兵立刻答道:“禀都尉,曹咎这一轮进攻暂时被我军击退,正准备第二轮进攻呢。”
“还来!”
宋道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以前宋道理只在电视剧电影里看过攻城的景象,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
这样的厮杀,这样的残忍,这样的大起大落,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词穷的宋道理根本无法说清楚自己的处境,四处都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和血液的腥味。
墙角的苔藓被鲜血染红,抬头望去,一条血柱从城墙上滴下,最上面一具睁大着眼睛的尸体盯着那一片墙角的苔藓,鲜血从伤口处流经尸体表面的皮肤,从指尖滴落到苔藓上,喂养着它。
这样的情景到处都是,死亡的寂静与战争的喧嚣杂糅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压抑,最终走向癫狂。
宋道理看着四周杀红了眼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鲜血浸染的泥土,眼睛中布满血丝。
“太可怕了!”宋道理不经发出这样的感叹。
“都尉,都尉……”百夫长从城墙上一瘸一拐地走了下来。
宋道理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怎么样,何清怎么样?”
百夫长低着头,沉默不语。
宋道理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找到尸体了吗?”
“找到了,千夫长他被压在了房梁下,脑袋……”
“别说了。”宋道理制止了百夫长继续说下去,“我能想象得出来。”
宋道理瘫坐在城墙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