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过母亲那边了吗?”这时简安英问道。她所说的母亲,自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钱姨娘,而是指她的嫡母简三夫人,按这个朝代的规矩,庶女是没权力叫自己的生母为母亲的,她们的母亲就是父亲的嫡妻。
简安宁摇了摇头,道:“今天起晚了,还没去母亲那边。”
“那呆会一起去吧。”简安英笑道。
“好。”简安宁没意见。就是觉得古代这请安活动挺浪费时间的,古人的大部分时间就浪费在请安上了,有这时间干点正经事,估计社会前进也要快些。
“下个月十五就是祖父六十大寿了,不到一个月了,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寿礼呀?”二小姐简安婷也在她们附近,就插话问道。
二小姐简安婷也是二房的,是二房的嫡长女,不过她不像她妹妹那样妖娆动人,比较肖母,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她父亲地位不高,所以娶的母亲也是小家碧玉。
她今年十五岁,已订了亲,因她父亲地位不高,未考中进士,只靠着简老太爷的父荫,在京中做一个六品的小官,所以夫家也一般,出自一个中等家族,目前是七品御史,预定在夏末初秋出嫁。
她因为是庶出二房之女,本来也不讨简老夫人的喜欢,但马上就要出嫁了,只要不在大的方面犯错误,长辈们也不会拿她如何,所以她倒不像妹妹简安茹那样说话小心翼翼。
简安英笑道:“我比不得四姐姐聪慧,新奇点子一个接一个,说不得只能给祖父做件外袍了。”
简安宁道:“我绣艺不行,只好抄了些佛经为祖父祈福。”
实在是原主刺绣不行,简安宁才来两个月,主要是适应环境,再加上又没人教她——简三夫人自己虽也木讷,但不但没跟同样木讷的女儿有惺惺相惜之感,相反,看简安英比简安宁强多了,恨简安宁没出息,给她丢脸,所以并不喜欢简安宁,平常为求眼不见心不烦,便不爱搭理她,像简安宁都13岁多快14岁了,是到了订亲出嫁的时候了,她不但不教她怎么主持中馈,甚至对她的亲事都不管不问,自然更不会教她绣工了,所以简安宁的刺绣技术一直停滞不前,只好抄抄佛经充数,好在简老太爷子孙众多,估计也不在乎自己的礼物如何。
简安茹看大家看向她,便道:“我给祖父做了一双鞋。”简单说完便垂着头不敢多说什么,大家都知道她是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至于简安欣,大家没问她,因为她正陪着简老夫人并宋氏说话,估计也没时间跟她们闲聊这些。
为什么这儿只有各房小姐,这是因为简安宁母亲辈的人,是早上侍候简老夫人用过饭后就算请安了,回去各忙各的了,所以在这儿出现的,才会是孙辈的孙女并孙媳妇。
唉,做人家媳妇的也不容易,除非婆婆特别声明不用过来侍候,要不然每餐都要侍候婆婆吃饭的,不能像简安宁她们这样,前面没事相召,就可以让丫环拿了份例饭菜,在自己院里无拘无束地用饭,也难怪古人会说,三十年媳妇熬成婆了,可见怨念有多重。
“那二姐呢?”简安英问。
“我跟你一样,也是做了套衣服。”简安婷抿嘴笑道,不管怎么样,这种不偏不倚的寿礼,最不会让人说些什么。
几个姐妹又聊了会,简安宁便像往常那样跟简老夫人说了下后起身告退,简安英也跟着她一起出了来,两姐妹携手向简三夫人的房中走去。
简三夫人穿着锦缎烟霞红的提花褙子,虽然这衣服显的繁花锦簇,但是简三夫人畏畏缩缩的气质跟这衣服一点也不相配,并没穿出它应有的富贵样儿,倒显的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看到这儿,简安宁不由感叹,亏的这简三夫人还出身将门呢,一点将门虎女的感觉都没有。
彼时她坐在锦榻上,八小姐的母亲孙姨娘正陪着她说话,八小姐也偎在简三夫人身边。
简安宁和简安英进来与简三夫人见礼后,便各自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六娘身子可大好了?”简三夫人关心地问简安英道。
府里下人们称简安宁等人为几小姐,而长辈们的称呼就很随意了,像简老夫人经常喊她们老三老六等,有的人也喊三丫头六丫头等,简三夫人则爱用官方的称呼——一般官宦家庭称呼子女都叫x娘,所以她向来称呼简安宁和简安英为三娘六娘。
简安英前几天偶感风寒,春天易发感冒,这也是很正常的,虽然在古代,感冒也有可能丧命,比如本来的简安宁就因此丧了命让现在的简安宁住了进来,不过简安英的那个风寒很轻,不两天就好了。
简安英听了简三夫人的询问,站起身来,微笑着欠了欠身子回道:“多谢母亲挂念,吃了大夫开的药,已是好了。”
简三夫人点点头,道:“春捂秋冻,平常要是热了,也不要随意减了衣服,免得一热一冷,容易着凉。”
“是,母亲教诲的是。”简安英含笑恭谨地领受了。
看着简安英举止大方,一派大家小姐的气象,再看看低头闷坐的简安宁,简三夫人说不出的不喜,当然这不喜里,恐怕也有对钱姨娘的嫉妒,想着这贱婢真是太好运了,自己得宠,女儿还这么得力,哪像自己女儿,看着就让人烦,于是本着嫡母的本分,垂询过简安英的身体状况后,简三夫人又皱眉向简安宁骂道:“平日里不要整天呆在屋里,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