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闻言,一张容颜没忍着抽搐了几分。
合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你在这陪着我家主子闹腾了半天,两个人幼稚至极的掰了半天手指,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破要求?
别说夜荼靡本来逮着那人回来就是为了查个十里画廊的内奸罢了,审问完了多半是得扔出去的,况且就算是夜荼靡真是一时兴起将人给留下来了,总也不会把这么一个从花镜楼中领出来的小倌明目张胆的带着身边吧?
再说你这不是堂堂南诏太子殿下么,您那手底下的鹤卫可没一个是吃素的,若真是惹恼了殿下你,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红鲤心中差点没将沈沐辞吐槽了个遍,偏生夜荼靡却是难得一见的信了他的话,她本来就一心想着挣脱束缚,如今见着沈沐辞提出的条件不算太过分,当下便是一口应道:“我应了你,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吧?”
这话实在是应答得有些利落,倒是让沈沐辞有些遗憾不能再多握着她那手腕一会儿了,只是答应了夜荼靡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反悔。
“如此便好。”沈沐辞心情愉悦的笑了笑,方才大发慈悲的放开了手中攥得极久的凝脂皓腕。
夜荼靡甫一得了解脱,便是立马用另一只手覆在手腕之上,下意识的轻缓揉了揉。
“行了,这里可不是你的东宫。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夜荼靡活络了一阵手腕,又见着沈沐辞这次老实了不少,便是潇洒的扔了一句话,转身朝着屋内行去。
沈沐辞这下倒是没再阻拦,而是负手而立,身形纤长的站在原地,一直等着夜荼靡整个人消失在房屋之中,方才神色从容的收回了视线。
红鲤原本是想等着这位风姿迤逦的南诏太子离开之后再动身形的,谁曾想到沈沐辞虽然是没有拦下夜荼靡了,却也是一直没有走的举动,不由暗暗发了愁。
只是一想着夜荼靡此时在屋内怕是会等的有些着急了,红鲤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往室内行去了。
可他方才迈开一步,便是听得一道清寒寡凉的声音落下,竟是沈沐辞忽而开口唤住了他:“荼靡是唤你红鲤?”
这话问的随意,而且言语间的疑问语气实在是不深,红鲤自问这话没有应答的必要,可到底是震慑于这位南诏太子的威严,尤其是在看出来夜荼靡对这位太子殿下明显有些态度不同之后,就更是对沈沐辞有了几分敬畏之心。
“回殿下,正是。”他琢磨了一番南诏帝都的宫中礼节,规规矩矩的朝着沈沐辞行了一个以示恭敬的礼节。
沈沐辞微不可见的轻轻颔了颔首,喉咙间溢出一抹极轻的“嗯”声,方才目光深深的看着红鲤道:“既然你愿意随她更了名字,便好生护着她的安危,莫言让人欺辱了她,也莫言让人伤了她分毫。”
顿了顿,沈沐辞抿了抿唇,琉璃色的凤眸微微眯出一道危险弧度:“总而言之,莫言辜负了你这九洲第一鬼刀的名头才是。”
红鲤听着沈沐辞的言语,上一刹还在感叹这太子殿下维护人的样子腻得让人牙疼,下一刹便是蓦然变了脸色。
沈沐辞怎么会知晓他便是九洲第一鬼刀的李鸿?!
他从未在人前露过自己这张容色,跟在夜荼靡身边之后,他更是将长刀隐匿得极好,不至于被人发现了踪迹,可沈沐辞与他见面的时间也不过尔耳几次,竟是这么容易辨别出了他的身份?
虽然他知晓九洲之上都称这位南诏太子有诡谲妖智之称,是个极聪慧到如妖魅的人物,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这么凭空看出了他隐藏许久的身份,这未免也太过玄乎了些。
况且沈沐辞现如今都已经知晓自己已经是鬼刀李鸿的身份了,莫不是他连夜荼靡是十里画廊之主的身份也有所察觉了?
红鲤越想越觉得心惊,忍不住的用余光暗中看着着沈沐辞那一张堪比仙神降临的容颜,满是打量之意。
依着沈沐辞的能力,自然是不可能察觉不出红鲤的异样之处所在。可他明显没有对红鲤的解释什么或者继续多说什么的想法,狭长的凤眸微微一凌,沈沐辞引导者红鲤朝着院落间的正欲看了一眼,神色清寒道:“还不快过去跟上你家主子?”
红鲤听着沈沐辞这一番带着几分命令的话,竟然是下意识的便想去执行,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些担忧夜荼靡的安危,立马便是对在此待着继续偷看打量的事情没了心思,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追着夜荼靡跟进屋去了。
沈沐辞方才缓缓收了视线,转首将视线落在了凝华阁外那一株出挑极高的榕树之上。
一鹤收到沈沐辞的眼神示意,便是没有任何拖沓的飞身过来,稳稳落在了凝华阁的院落之中。
“殿下。”一鹤恭敬的拱手一礼,方才开口禀报道:“方才殿下不在的时候,国公府上的玉四小姐和玉长公子出言编排了郡主,属下便是借着冒犯鹤卫的由头,自作主张让他们一直跪在了凝华阁外,说是等着殿下出去再行恕罪。”
一鹤说这个的时候,脸上神采飞扬,俨然一副对自己今日所做之事儿分外满意的模样。
他能跟在沈沐辞身边,必然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若是平时,他自然是不敢没有沈沐辞的命令就胆敢如此乱来,叫着玉衡和玉灵娇两个国公府公子小姐的人跪下的。
玉灵娇也便罢了,玉衡毕竟也是个国公府上的嫡出公子,哪怕是震慑于沈沐辞的威严,可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