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尚且还在心中琢磨着沈沐辞会通过鹤卫知晓这件事情,却是万万没想到这还没有经过鹤卫之口,沈沐辞竟然就那般神奇至极的自己猜出来了。
“是苏珞白?”他仍旧是紧紧的拽着夜荼靡的手腕,清隽的眉眼一派寒凉冷寂,虽然是一番疑问语气,可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笃定。
夜荼靡实在没有半点要出卖了苏珞白的想法,可内心的极度震惊却还是让她的面容露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破绽。
沈沐辞看着夜荼靡眼中那一副明显“你怎么会知道”的神色,本就寒凉的眉眼越发寡淡了三分,他唇角溢出森寒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了一声苏珞白的名字。
“好一个苏珞白!本宫看他真真是活腻了……”
“诶诶诶你行了啊,”夜荼靡瞧着沈沐辞似乎真是对苏珞白生了几分杀意,霎时便开口劝道:“苏珞白也不过是瞧着你家那愣头青的侍卫平白想要将我带入东宫,所以才会生出了几分担心之意罢了,他阻拦我好歹也是为了我好,可不是像你这般留下我是只是为了听你一番胡诌的。”
夜荼靡琢磨着这事儿算是被她祸从口出引出来的,自然是不能真的由着沈沐辞对苏珞白怀了这般大的敌意,略微一思索之后,夜荼靡索性便是想着还是要替苏珞白美言两句,以便打消些许沈沐辞想要杀了人的念头。
可她今日频频料想出错,此次竟然也是没有半分例外,沈沐辞闻言之后,脸上的怒意不仅没有消散了分毫,反而倒是越发多了几分更为恼怒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本宫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苏珞白了?”沈沐辞本就拽着夜荼靡的手腕,如在这压抑的怒意趋使之下,他索性便是加重了几分力道,一把将她给拽到身前来了。
夜荼靡的身量属实不算太低,别说在一女子之中,她的身高已经算得上极为出挑,即便是女扮男装,夜荼靡的身高也是完全足够与那些个普通身高的男子媲美的。
可即便是如此,在沈沐辞这个极高身形的人面前,夜荼靡仍旧是被笼罩在他的身形之下,显得整个人有些娇小得过分。
她被抓过来的时候,脑袋正好撞上沈沐辞的胸膛,蓦然抬头,便是撞进了居高临下的沈沐辞的眼中。
“你在做什么?”夜荼靡素来没有寻常女子一般遇到点意外之事儿就乍然惊呼的习惯,可如今这番情况,却也是忍不住的皱眉低叱一声:“男女授受不亲,南诏以礼立天下,难不成堂堂太子连这等规矩都不知晓吗?”
一边说着,夜荼靡便是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开些许距离,然而沈沐辞虽然力道不大不曾弄疼了她,可他用的是巧儿劲儿,虽是不疼,却是攥得出奇的紧,一时半会儿倒还真没能挣脱了去。
夜荼靡挣扎半晌无果,霎时满是怒意的瞪了沈沐辞一眼:“沈沐辞!”
夜荼靡先前得几次瞪眼怒视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后果,这次自然也是没有什么例外,沈沐辞被她看着也只觉得不同不痒,手上的力道自然也没有松了分毫。
不过他的手上虽是没有动作,面前却是被夜荼靡谈及男女授受不亲的话给气的笑了一声。
“你这个时候倒是知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他将夜荼靡不老实晃动着的双臂反手钳制在她身后,清隽的容颜带着几分冷笑:“早些时候苏珞白碰你手腕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提前顺制止他了?”
夜荼靡:“……”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好不好?!
她又不是苏珞白,更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人物,哪能知道了人家内心忽而生出的什么想要阻拦了她的想法?
更何况苏珞白那时候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兴许只不过只是一个本能的拦截举动,估计还压根就不需要动用了什么脑子,她岂能提前制止了去?
“沈——沐——辞!”
愣怔了半晌之后,夜荼靡忽而却是开始有些怀疑起这位南诏太子是不是有什么健忘症的问题了。
她瞧着沈沐辞这般无理取闹的样子,一心琢磨着是不是几日不见,这个人就差点忘了前些日子他被她从凝华阁中赶出来的事情了?
胆敢用如此质问的语气和她说话,还真以为她这是有了什么天大的好脾气不成?
夜荼靡咬牙切齿的又直直唤了沈沐辞的名字一句,眉眼之间俱是升腾的怒意:“你当真以为你是南诏太子我就不敢动了你不成?”
夜荼靡原以为她这般龇牙咧嘴的模样多少还会有那么几分震慑力,可没想到最终却只引来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轻笑声音。
沈沐辞语气之中蕴含着些许笑意,竟然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倒是出息了不少。”
夜荼靡看不惯他这么一副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模样,正欲还嘴两句,却是见得那位太子殿下忽而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小时候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叫着想要求了庇护,如今人长大了,翅膀硬了,倒是想要恩将仇报动了小时候的恩人了?”
夜荼靡:“……”
她准备了一大堆的冷嘲热讽之言尚且还没派上用场,如今却是被沈沐辞的一番言语悉数给堵回去了。
夜荼靡属实是没想到沈沐辞为了反驳一句她敢不敢动了他的话之后,竟会突然将这等幼年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给翻了出来。
简直就是一副胁恩以报的嘚瑟模样。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