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分明是带着几分笑意,可是却是让白娉婷平白有了一种被人洞穿一切的错觉。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始怀疑夜荼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千燕婉合谋想要毁了她平白的事儿了。
一想到这里,白娉婷便是打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子恐惧之感,起初的时候,她还当真是没怎么害怕夜荼靡,毕竟夜荼靡虽然打从一出现便是显得她整个人都嚣张跋扈,可从始至终夜荼靡除了说几句狠话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杀伤力。
可现在千燕婉赤条条的身子尚且还在这里躺着,至今都没有清醒过来的下场实在是让她心中发虚,即便是如今的夜荼靡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简单至极的勾唇一笑罢了,便是让她打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子寒凉之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她几乎是立马就打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子要对夜荼靡退避三舍的心思。
可就在白娉婷生出这么一股子退却心思的时候,夜荼靡却是忽而对着她饶有兴致的开口问了一句。
“千家二小姐方才分明是在问白姑娘觉得谋害了千燕婉的人是谁,白姑娘却是这般看着本郡主,莫不是你以为此事儿是本郡主做的不成?”
如此一道轻飘飘的话传来,衬着夜荼靡那极颇有几分艳糜的笑意,听得白娉婷霎时变了脸色。
饶是她心中已经完全认定了夜荼靡十有八九就是害得千燕婉这般凄凉下场的幕后之人,可到底她还不是无脑之人,总归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心中所想毫无脑子的说了出来。
暂且不说夜荼靡这般惩治千燕婉的原因到底是为了宰辅府邸之上的过节还是因为千燕婉这一次的毒计,就算是她头脑发热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夜荼靡身边还跟着谢云镜这个明显是找来洗脱一人独行嫌疑的“证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就将这个罪行定到了夜荼靡身上的。
况且夜荼靡若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她和千燕婉商议想要毁了她请白的幕后之事儿,并且一如先前那般毫无顾忌的说出口了,只怕有着谢云镜替夜荼靡作证,她虽不至于被定了实罪,可自己的名声,必然是多少会被损毁了大半就是了。
想清楚了事情的利弊,白娉婷自然是不敢再有半分冒昧了,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几乎是带了几分惊慌失措的应声道:“没有这回事儿,绝对没有这回事儿!娉婷没有怀疑郡主。”
“哦~”夜荼靡将白娉婷那惊慌失措又隐约泛着些许白意的的神色收入眼中,拉长了语调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方才神情懒的笑道:“白姑娘不用解释,本郡主同样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本郡主自然是知晓白姑娘不会有如此蠢笨的想法的。”
白娉婷被夜荼靡这一个蠢笨二字说得脸色僵硬,正想着要如何回应夜荼靡,却是听得夜荼靡轻笑了一声,又接着方才的话道:“毕竟本郡主虽然是跟着那刘祥合一起离开主道的,可尚且未曾离开人的视线,云镜公子和红鲤便是寻了上来,倒是有幸避开了这一出险事儿……”
一边说着,夜荼靡又迈开步子,幽深紫色裙摆潋滟生辉,慢吞吞的行到了仍旧未曾醒来的千燕婉的身边,艳丽的容颜之上带了几分可怜和同情之色。
“就是可惜了这堂堂千家嫡出大小姐了,如此貌美年轻,偏生却是运气不好的撞上了那fēng_liú浪荡的刘家公子,如此清白被毁,倒实在是让人心中唏嘘不已。”
说完,夜荼靡还装模作样的弯了弯食指,作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哭诉模样。
本来这模样是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造作意味来着,偏生夜荼靡生了一张霍乱众生的脸,别说是哭诉流泪,便是不高兴的时候微微垂一垂眉眼,就完全足以让旁人心生怜惜之情心疼不已,如今即便是佯装的一副可怜模样,却也完全能够让旁人生出一股子怜惜想法了。
白娉婷本来还处于一种对夜荼靡分外惊惧的状态的,如今见着她作出这么一副模样,心中的不平心理便是又开始隐隐作祟起来,她冷嘲一声,觉得夜荼靡再美又如何,到底不过还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即便是平日里故意嚣张跋扈,可是涉及这等事情,到底还是不得不同她们一般,即便是心中厌恶透了一个人,甚至是恨不得露出幸灾乐祸之色,却是不得不故意作出一副为她可怜的模样。
得了郡主之尊的嫡女身份又如何,说到底,同样还是一个与她们一般不得不为了名声虚伪活着的南诏贵女罢了。
白娉婷心中正嘲讽着,却是见得那头夜荼靡勾了勾食指做了个动作以后,紧接着便是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
“唉,可惜了这宰辅千金前不久才被本郡主夺了这南诏第一美人之称,又因为对本郡主不敬的事情对本郡主下跪认了错,如今这才几日时间,又是好巧不巧的被人毁了清白,当真是本郡主见过最为可怜之人了。”
“实在是可怜。唉。”
一连串的字符从夜荼靡那绯红色的唇瓣之间慢悠悠的吐露出来,一字一句无不是在千燕婉遭遇可怜的,可夜荼靡的的语气却是轻快到了极致,甚至是平日里慢悠悠的说话语速都快了些许,衬着她独具一格的迤逦音色,轻快的就像是哼了一段轻快至极的小曲儿一般。
除了语气轻快之外,夜荼靡嘴上虽然是说着可怜惋惜,一张面容却是眉眼弯弯,唇角上扬,俨然一副说不出的欢喜神色。
再一听着夜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