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七鹤这这一番话,纯粹就是在瞎掰,不过他这一番瞎掰倒也不是闹着玩儿的那种,主要还是来自于自家殿下那一副变得极快的脸色的。
七鹤见着他家殿下在听到夜荼靡名字时候明显心情愉悦的模样,自然是下意识的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沈沐辞在听到他那般胡诌言语之后,给出的反应竟然是真的没什么怒意了。
七鹤瞧着有效,便是颇有些机灵的转了转眼珠,然后才大着胆子继续开口道:“殿下,虽然妩宁郡主的确是每次见着殿下之后都容易动怒,可属下看着,倒也是觉得郡主这是对殿下有些特别的表现,毕竟郡主对待旁人的时候,倒是极少会将什么真实想法表现出来,由此可见,郡主对殿下,实际上还是非常特殊的。”
沈沐辞尚且还在慢慢咀嚼七鹤口中对夜荼靡称呼的太子妃三个字,脸上的冷意本就散了几分,如今再一听见七鹤这番胡诌言语,一张神仙似的面容之上便是越发多了几分笑意。
“你说的倒也的确不错,”唇角溢开上挑的弧度,沈沐辞的心情明显是有些极好的,他语气轻快的笑着开口道:“看来荼靡对本宫的确是有些特别的,既然如此,本宫现在就去国公府上问个清楚。”
一边说着,沈沐辞果真是掀开了身上寒梅穿枝的衣摆,转身便是预备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飞身而去,看那样子,竟然真是想要去问个清楚一般。
跪着的一众鹤卫瞧着沈沐辞的举动,尤其是他面容之上透出的些许笑意,心底也是一阵惊悚。
即便他们和沈沐辞的确是实打实的主仆关系,一直以来也算是形影不离,可事实上沈沐辞在他们面前,的确是是极少露出了什么笑意的。这位南诏东宫太子不仅真的是容色神圣似极了谪仙,那一身性子,也是完全具备了谪仙那等孤傲冷寒的。
除了性子冷傲之外,沈沐辞也是真的心思转的极快,但凡是他们这些个鹤卫露出了一丁点不对劲儿的样子,沈沐辞都是能够理迅速至极的反应过来的,哪里会像是如今这般被七鹤给“诓骗”得团团转还半点没有察觉的样子。
由此可见,国公府那位刚刚回府的嫡出千金,对于自家殿下的影响,的确是极大便是了。
“殿下!”七鹤哪里胆敢让沈沐辞真的又去国公府了,他方才回来便是一副怒火凛然的样子,可这才多少时间过去,估摸着国公府那位郡主的言行举止也不会有了什么太过明显的变动,若是他们真的再让沈沐辞又去了一趟国公府,只怕回来的时候,沈沐辞脸色的怒火怕是比现在还要盛得多,而他动怒的后果,必然也是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了。
七鹤没有这个胆子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的让沈沐辞去了国公府,所以听见沈沐辞的话之后,立马便是惊心动魄的唤了一声将人拦住:“殿下,属下瞧着今儿夜色已经深了,若是此时再去,只怕难免会扰了郡主的睡意,况且这人的睡意若是被谁干扰了,估摸着也是没什么好反应,殿下若真是此时前去,只怕是不仅得不到郡主的真心回答,反而还会适得其反呐!”
一番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颇有几分肺腑之言的阵仗,不过这些个聚在一处的鹤卫,却是明显能够看出来七鹤这明摆着就是在殷勤讨就好自家殿下无疑了。
这般一想着,这些个鹤卫心中也是好一阵胆战心惊,生怕沈沐辞反应过来之后会盛怒不已,可是接下来,他们却是忽而见得了分外不可置给信的一幕,沈沐辞的面容之上竟然仍旧是没有任何动怒意味。
不仅如此,沈沐辞甚至还微微凝了凝眉羽,明显一副已经将七鹤的话听进去了,并且又还在凝神细想的样子,众鹤卫哪里见过自家殿下这等模样,面容之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副过活久见的震惊样。
就连距离沈沐辞最为接近的一鹤,也明显有些风中凌乱,俨然一副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到底是怎么竟是将七鹤的胡诌如此当真的模样。
就在一鹤开始情不自禁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得时候,沈沐辞却俨然一副没有看出七鹤的样子,反而是心态极好的点了点头,认可的说道:“既然你都如此建议本宫了,那本宫就过两日再去国公府问个清楚便是。”
一语落下之后,沈沐辞便是当着众多鹤卫的面,心满意足的转身回了东宫内室去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没留下任何的惩戒之言,就连方才刚刚出现时候想要惩戒了七鹤的阵仗,也是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说是旁的鹤卫,便是七鹤自己也懵了,他转首看了身边的一众兄弟,面容之上也是明显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感慨道:“所以说殿下这是真的忘了惩罚我们的事儿了?”
一鹤将视线从沈沐辞离开的背影之上收回,转而眸光幽幽的看了七鹤一眼,方才冷笑道:“殿下今儿被郡主气回之后,估摸着是在房间内饮了点酒,再加上你说的话也确实也算得了殿下之心,殿下这才忘了追究于你,不过你们在身后非议殿下的事情,到底还是犯了东宫鹤卫的大忌,此次殿下不予追究也便罢了,若是还有下次,你以为你们还能有这般好的运气能够逃脱了责罚不成?”
一鹤虽然不算是唯一的东宫鹤卫之首,但是他一直贴身跟在沈沐辞身边,资历比起旁的鹤卫,倒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是了,别看平日里笑容耀眼的,看上去性子不错,实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