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听得鬼火冒,她方才耐着性子和她好好解释来着,结果这人是半点没听进去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什么她羞怯了的话。
她素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当下便是拽着那一层华丽锦被,兀自使力,拽着一个角,便是将沈沐辞身上的整层被子都拽了起来。
沈沐辞倒是没想到夜荼靡忽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神色一滞,隐约带了几分惊疑不定,以为夜荼靡是要拽开被子对自己动手,也就没敢动作,却是没想到下一刹,他整个人便是陷入了好一阵乌漆墨黑之中,竟是夜荼靡扔下那一层锦被,完完全全的盖在了他的头上。
沈沐辞被华丽的锦被笼罩着面颊,正欲伸手掀开,鼻间却是忽嗯而拂过些许极为细微清浅的蔷薇花香,倒是和夜荼靡身上的香味破有那么几分神似至极。
沈沐辞正欲动手的冲动霎时便是止住了,整个人楞楞怔怔的躺软榻之上,一时间连着说话也忘了。
他就那么躺着,半晌没了动静。
再说隔着一床被子站在软榻跟前的夜荼靡,如今她脸上的神色,也是明显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怒意。
依着夜荼靡的想法,也是觉得沈沐辞估摸着是要猛的掀开被子冷着眉眼和自己对峙来着的,谁曾想到她方才盛怒之下将整床被子覆盖在沈沐辞的面颊之上之后,那位方才还和他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南诏太子殿下却是忽而就没了动静。
软榻之上的身形也是好半晌都一动不动的。
夜荼靡本来也不过是气到了才会如此举动,但是见着人忽而没了动静,心中难免便是没了谱。
夜荼靡沉了沉容色,有些没好气的唤了沈沐辞一声:“你干嘛?”
沈沐辞仍旧没动静,夜荼靡的视线之中,也是只能看见她那一床平日里用来睡觉用的华丽锦被。
“沈沐辞?”
夜荼靡又唤了一声,仍旧是没反应。
“太子殿下?”
皱着眉,语气也是俨然带了几分惊疑不定。
沈沐辞仍是没动静。
“你别装了。”
夜荼靡的的声音隐约透出了几分慌乱。
身为东宫太子,夜荼靡记得这个时候的沈沐辞身上似乎是没什么大灾大病的,应该是不至于一床被子盖了脸就这么忽而没了动静才是。
只是若是装的,未免也太过过了一些。
难不成沈沐辞这是还指望着他能用着一床被子装出个什么受了大伤的模样不成?
夜荼靡心中有那么几分气恼,但是隔着这么一床碍眼的被子,她也实在是有些摸不清被她遮盖在下的沈沐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夜荼靡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能认命的试图伸手揭开那一床自己刚刚扔上去的华丽锦被。
然而就在她染着鲜红丹蔻的指尖伸出去的时候,那一直没有动静的锦被之下却是忽而探出一只皮肤白皙到极致的手。
骨节分明,五指修长,似一截又一截精致至极的玉雕一般精美到了极致。
然而就是这么一只极具观赏感手探出来以后,却是宛若长了眼睛一般精准至极的抚住了夜荼靡刚刚探过来,堪堪落在锦被之上的纤细手指。
随后紧接着便是一个用力极大的拉扯动作。
夜荼靡猝不及防便是被这一道强悍力度拽了一把,整个人蓦然便是失去了重心,身子也是丝毫不受控制的跌落了过去。
不偏不倚,堪堪便是落在了那一床极为温软的华丽锦被之上。
当然,也是沈沐辞的身上。
这般一个动作,锦被凌乱了不少,沈沐辞的面颊便是随着他伸出来的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也堪堪露了出来。
于是正高高兴兴的按照惯例过来给夜荼靡回报太傅府邸那边的情报的红鲤堪堪跨入房门,便是见得了夜荼靡就着一床锦被,将整个南诏之中所有臣民都奉为神祇的人物狠狠地压在了身下的模样。
他瞪大了眼睛,那一句刚刚说到一半儿的“主子,太傅府邸那边……”的话也是刹那间僵硬在了唇齿之间,步履一阵踉跄,整个人都几乎栽倒了下去。
红鲤跟在夜荼靡身边也算是有些时日了,对夜荼靡布置下来的规矩,他从来都是是百般遵循的,就好比平日里只要是门房紧闭,他需要先行通报请示才能退开,但是只要房门打开,他便是先行直接进去之后然后再行通报的事儿,就是听从了夜荼靡的的吩咐来的。
然而现如今的红鲤,却是忽而开始悔恨自己未免也太过听话了,如今他一边通报一边进来,竟是让他好不凑巧的看到了这么……限制级的一幕,属实是让红鲤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他楞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对上了软榻之上那位神武俊秀的美艳太子看过来的似夹杂了冰刃的霜寒视线,红鲤这才猛的回过神来,神情仓促而又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属下……属下先行告退!”
接着便是跌跌撞撞的朝着凝华阁外疾步跑了出去。
夜荼靡自然也是听到红鲤来了的这么一个插曲了,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到底是闹出了如何大的丑事儿。
方才她被沈沐辞那么一番动静给跌在一层软糯被子之上,陷在一堆软绵绵的布料之中,属实是有些七荤八素的没有回过神来。
等她懵懵懂懂的反应过来,抬起来之后,却是只能堪堪看到红鲤仓促离开的背影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跌落在这锦被之上,而锦被之下又是一个活生生的沈沐辞的精彩画面,夜荼靡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