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的时间之内,姜南柯也算是尝遍了人间冷暖,如今得到这些细微的关心,自然也是珍惜异常,若说他最初对沈茯苓不过只是隐约有些好奇,如今却是明显对她又怀了几分感恩之心了。
姜南柯眼看着沈茯苓那般焦虑至急的害怕自己动怒的模样,脸上也是越发多了几分和煦之色,漫不经心的轻笑道:“茯苓郡主,如今南柯既然已经被赶出了襄阳侯府,说起来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介庶民罢了,郡主如此以礼相待,南柯心中自然也是心中感激不尽,不过郡主与荼靡既是相识,算起来便是与南柯也算得上是些许友人关系,倒是属实不用这般客气。”
虽说世人都知晓姜南柯的性子温润如玉,可若他那般生于云端长于云端的家公子,想来也知晓其实也并非是如人所见一般没什么脾气的,很多时候姜南柯面上些许温润,可事实上,整个人的性子也是非常冷清的,不过是靠着一张如玉雕琢的容颜多了几分伪装罢了。
除了夜荼靡之外,这还是他难得一次如此温和而又耐心的与人说了这么好几次的同一番意思之言。
沈茯苓闻言先是愣了半晌,后来才反应过来,姜南柯这是将自己认作朋友的意思了。
意识过来其中深意之后,小姑娘方才还苦兮兮的面容,霎时便是又涌上了极大的欢喜之色,刚才还皱在一起的五官很快便是舒展开来,眉眼弯弯,笑的好不开心。
“南柯公子……”大抵是因为实在是太过兴奋了一些的原因,沈茯苓的情绪起伏有些大,说起话来竟是没忍住的磕巴了几声,万般迟疑的开口道:“所以说南柯公子你的意思是……你不生茯苓的气了?”
姜南柯瞧这小姑娘脸色变化如此之快,心中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勾了勾唇,语气轻浅的反问道:“南柯何时与郡主生什么气了?还是说郡主这是在与南柯说笑不成?”
如此清浅至极的语气,属实是任谁都能听出这番言语之间的亲近之意,更加让着沈茯苓的整颗心都开始雀跃起来了。
“没有,”沈茯苓什么也顾不上,只是下意识的咧着一张嘴,满是欢喜的应和着姜南柯的话道:“南柯公子自然是不曾生过茯苓的气,茯苓确是在与南柯公子说笑罢了……”
沈茯苓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印出显而易见的痴痴的笑意,任谁看着,都属实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夜荼靡眉眼之间的笑意也是越发深邃了几分,眼看这两人之间的些许“争执”终于结束,夜荼靡这才漫不经心的调侃了一句道:“好了,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何必如此介怀。”
末了,夜荼靡又朝着沈茯苓看了一眼道:“对了茯苓,我瞧着南柯见着你之后很是欢喜,日后你若是闲来无事,便多来此处陪陪南柯吧,恰逢南柯这些日子还得在此处多住些时日,调养调养身子,若是郡主愿意,倒也是不失为一桩美事儿”。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沈茯苓的心坎上去了,她本来就是冲着姜南柯才会来这里的,如今夜荼靡竟然是开口相邀日后让自己常来,这让沈茯苓心中又有如何不愿?
亦或者说,沈茯苓心中不仅是没有分毫不愿,更甚至还是不得不就在此处长住了下去。
不过,即便是自己心中愿意至极,可是沈茯苓也仍旧是没有忘记去在意了姜南柯的想法。
她努力压抑了自己内心的喜色,这才朝着姜南柯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带着几分期待之心问道:“若是茯苓日后当真常来此处叨扰,不知南柯公子可是介意?”
姜南柯其实隐约有些错愕,他心中虽然是明白沈茯苓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已经得了夜荼蘼授意的,而夜荼靡对自己那般之好,可想而知也是因为看见了沈茯苓对自己心怀好意,所以才会拦住了不少前来观望的姑娘们,独独只让沈茯苓给进来了的。
可是当姜南柯听到夜荼靡邀请沈茯苓日后就那样经常来这里的话后,姜南柯仍旧是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在姜南柯看来,这地方不管怎么说,始终也都是夜荼靡自己的宅府,夜荼靡能够容忍自己在这里住了许多时间,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极大的恩惠了。
更别说自己从最初住进来之后,夜荼靡不仅是一直在让北璃落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医治和调养身子,后续更是送来了长生还有迟昼等人来照看自己,和自己说话解闷,要说这之前的事情,其实已经是让姜南柯很难还清夜荼靡的恩情了。
现在为了让他心境愉悦,又或者说是夜荼靡看出来沈茯苓这个恭亲王府的郡主是真心待他的,也是真心想要替自己留住了几个朋友,所以才会这般主动至极的邀请沈茯苓来这里走动的。
由此可见,夜荼靡真真是极为关心自己的……
姜南柯心中温暖,再一看真是沈茯苓那一双眸光似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满满的都是期待之色,心中更是涌上了几分淡淡的暖意。
昔日襄阳侯府嫡出一脉没落的时候,姜南柯曾是不止一次的在心中自问,他在世多年,一直都是性子和煦,未曾为恶分毫,为何上苍会如此亏待于他,让姜家嫡出以脉遭遇了如此大难,让他在这世上从此再无任何知心知交之人。
可是现如今,姜南柯才隐约明白了几分。三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虽然是是无可避免的,可是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东西,却也一样是得到了很多东西,这三年之间他虽是受尽了苦楚,可是三年之后,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