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颈项宛若冰玉雕成,肤色莹白透着华滟之辉,黑金丝线和素玉底色对比鲜明,衬着沈沐辞胸膛的些许莹润,实在是晃人心神得紧。
夜荼靡神色忽而就僵住了,脸上迅速可见的涌上一抹绯色红晕,她猛的直起身形,神色羞恼的叱骂道:“你这是耍的什么登徒子的把戏,如今青天白日的,太子殿下这是要毁人清誉不成!”
夜荼靡的反应实在是有些有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想要争一争口舌之快,如今见着这么些许莹白肤色,人倒是老实多了,连那双随意打量的桃花眸子也规矩了不少,没在四处流连了。
沈沐辞却没轻易放过她,唇齿间溢出一抹轻笑声音,颇有深意的看了夜荼靡一眼:“荼靡姑娘倒是惯会倒打一耙,本宫除了方才抬手拦住了姑娘袭过来的手外,从始至终都未有过多余动作,姑娘自己弄乱了本宫的衣裳,倒是责怪本宫要毁了姑娘的清誉了?”
夜荼靡此时虽是没有与之对视,可也能觉察到他言语之间的轻微嘲笑,她又在心里低低咒骂了一句,口不择言的应道:“若非是太子殿下一味盯着本姑娘看,垂涎本姑娘的美色,我又何至于会对殿下出手,说到底还是太子殿下自食其果罢了。”
只不过这一言说出,夜荼靡的脸色倒是越发红润了几分,似乎她也是知晓,她若是在寻常人跟前自持美色还好,可在沈沐辞这个容色丝毫不逊于她的人跟前,说什么垂涎自己美色的话就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是断无收回的道理,夜荼靡索性也就佯装一副不觉不合适的自然模样,唯有耳尖的那一抹殷红到底还是泄露了几缕心境起伏。
夜荼靡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迎接沈沐辞不客气的嘲讽了,谁曾想到那人却是并未急着应她,马车之中竟是陷入了些许诡异的寂静之中。
夜荼靡没听见他应答,却是听见细微的衣裳交叠摩擦的细碎声音。
夜荼靡在十里画廊听惯了这种指腹摩擦衣裳的声音,脑中不可避免的升起几分旖旎之意,她心神一凛,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扭头瞪了过去。
“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就真敢这般肆意妄为,光天化日之下你这还是想要白日宣淫不成……”
然而触目所及,夜荼靡却是猛的一愣,刚欲说出的话一刹便是僵硬在了唇齿之间。
只见沈沐辞微微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拂过修长颈项,宛若拈花一般优雅至极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一举一动都矜贵雅镌到了极致。
虽然人家却是实在触碰衣裳,但夜荼靡脑中以为的是他在宽衣解带,偏生沈沐辞却不过是在整理衣襟,这样一来,她便算是闹了个不小的笑话了。
夜荼靡气的差点先咬碎了一口银牙,心中却是将怒火牵连到了另一人身上,心中不断咒骂着,都怪十里画廊那个该死的安扶苏,整日里作死的摆弄衣裳,让她都产生些许心理阴影了,如今闹出了这般乌龙,也不知这人心中会如何笑话于她。
沈沐辞轻睨了一眼身形僵硬的夜荼靡,冰雪般莹透的琉璃凤眸上带着几分促狭之意,音色撩人的反问了一句:“白日宣淫?”
夜荼靡脸色阴沉,一张桃花眸中怒意凌然,大有一副沈沐辞若是继续说下去她就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慷慨就义的模样,偏生那太子爷似乎又不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他将纤长手指从颈边移开,随意的甩了甩衣摆,恰如拂去一抹落花般随意。
“本宫不过是整理衣裳,荼靡姑娘便以为本宫是在白日宣淫,到底是本宫举止出格,还是姑娘心中自存旖旎,本宫倒也是好奇得紧呢。”
他话说的清浅,眸间的轻嘲却是明显,夜荼靡被他说的心中一噎,自知理亏,一时没接上话,心中也是暗叱自己不知是怎么着了这个伪神仙的道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巧成拙。
罢了,她又不是不知这人是个何等恶劣性子,本来她就不欲与之过多交集,如今何必又为了些许口舌之争平白惹了这位太子,等着入宫出来之后,她就不信这位踪迹神秘的太子殿下仍有这般闲情逸致和她有了交集。
这般一想,夜荼靡心中便是释然多了,竟是乖觉至极的没在与之搭话,倒是挪了挪身子,离沈沐辞略微远了些许。
夜荼靡的情绪收敛得极快,方才还张牙舞爪满是怒意,如今却是安安静静的缩到一侧了,一如她先前在华阳长公主府上乖觉温顺的模样。
沈沐辞看着她这骤然落差,削薄的唇瓣笑意深了些许,倒也没有继续开口为难,更何况夜荼靡如今又委实安分,不再若先前那般一再打量自己,沈沐辞索性便也没有追究,阖上纤长的睫羽,也不再多言。
夜荼靡对沈沐辞突然安静下来的举动也有几分好奇,不过这次倒是自制力极强的没再看过去打量,她冷哼一声,也闭上眼思索事情去了。
马车内倒是安静下来了,可马车外的红鲤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波涛汹涌,红鲤不可能看不出来夜荼靡对这位南诏太子唯恐避之的态度,偏生这位太子殿下却是好手段,不仅是没让夜荼靡如愿,如今反倒是带着人共乘马车来了。
沉香木的马车隔音效果虽好,但是架不住红鲤一身功力极高,再加上夜荼靡和沈沐辞说话之际并没有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两人的对话倒是清楚的落在了紧随马车之外的红鲤耳中。
红鲤自然也是听出来夜荼靡在沈沐辞跟前又闹出了笑话的事儿了,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