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辞漫不经心的轻暼了一眼鹤十一一手拽着夜素绾手腕,面上却是万般嫌弃神情的样子,一张俊美面容之上却仍旧是透着始终古井无波的平静。
“你这是做什么?”夜素绾扭头瞧了一眼神色冷凝的鹤十一,面上神情惊慌,似乎也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鹤十一在东宫鹤卫之中的地位极高,再加上他性子也不算是如何平易近人的缘故,很多时候连着一众东宫鹤卫都不见得敢去平白招惹了他,如今听着夜素绾的问话,鹤十一自然也是完全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搭理了她分毫的。
他只是下意识的将拽着夜素绾的手腕的力道再次加大了几分,兀自一甩,紧接着便是有别的后卫顶替上前,将夜素绾再次钳制住了。
这一来一往的动静,疼的夜素绾整张脸都有些扭曲的变形,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了。
夜芙兰这个时候也觉察到东宫鹤卫等人态度极不对劲的地方了,她脸上神情变换一二,好容易鼓足了勇气,才磕磕巴巴的开口对着沈沐辞说了一声“太子殿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将我娘……”
一边说着,夜芙兰一只手极不安分的朝着沈沐辞的方向探了过去,试图去拽一拽沈沐辞的衣摆,其实这个动作很多时候算得上是一个向人示好的动作,若是落在旁人身上也便罢了,或许还真的容易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意。
然而这个动作落在沈沐辞的身上后,唯一的下场也便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直接就再次惹怒了沈沐辞。
沈沐辞身形未动,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目光甩过去,身后的那群东宫鹤卫便是立马反应过来了,直接又上前一人将夜芙兰给双手反剪着压制住了。
大抵是因为力道极重的缘故,夜芙兰甚至还没忍着发出了一声极为疼痛的惊叫声音——“啊——”
然而下一刹,夜芙兰的这一声惊叫声音很快便是被东宫鹤卫用东西堵住嘴巴,随后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沈沐辞一双琉璃色的凤眸之中流淌出些许嫌恶神情,随后他的视线懒洋洋的越过了九重楼上的所有人之后,方才声音沉静的开口道。
“夜家大族之人既然是有损我南诏华阳城百姓之危,那!便是我南诏之大敌,如此虎狼之心的人既已伏法,那便直接送往刑部大牢待候听命便是。”
沈沐辞此言一出,九重楼上的一众人几乎是全然变了神色。
沈沐辞这位南诏太子殿下先前未曾出来也便罢了,如今甫一出现,居然是直接就做出了这么一个震惊至极的决定——他竟然是打算直接当着这九重楼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要将夜家大足送入了南诏刑部大牢?
而且他的理由也说的很是明确,就是要为当年南诏华阳城那些个被碎石造成了重伤亦或者是伤及了性命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有这么一个理由在,九重楼上的一众南诏文武百官虽然都觉得这事儿颇有些出乎意料,但却是难得一回的觉得自家这位太子殿下这一次的所作所为,似乎真是没什么错的。
毕竟南诏华阳城的那件事情比起北疆那一场弄得轰轰烈烈的瘟疫之事而言,虽然的确是要稍微要逊色那么些许,可不管怎么说,同样也都是有人损及了性命的,毕竟那场碎石乱流可不是什么天灾导致的,而是夜家大族为了营造出自己家族真的极为擅长占卜预言之事,特意命人在山上搬运石头砍伐树木,人为扔下碎石导致的。
说句不好听的,这也的确算得上是蓄意谋害了。
夜家大族是在外的江湖之人,游离在九州四国之中,不隶属于九州四国的任何一国,自然也不算是他们南诏子民,可能南诏百姓却是因为他们的一己私心,就丧失了不少条人命,这笔账,理所应当是该仔细去清算清楚了才对的。
但是……就算是此时的南诏文武百官心中都深以为沈沐辞的这个做法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如何,可那夜家大族之中天命圣女与九洲五绝公子姻缘一事儿的说法倒还的确不怎么好处理啊。
九洲圣僧乃是真正的高僧,可不比得像夜家大族如此沽名钓誉之徒那般,而且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他所预言的事情,虽然每次都是极少,但却没有哪一次不是真正应验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九州圣僧每次所预言的事情,都是某个人在九洲之上的一生际遇,这些东西,可全然不像是夜家大族那等口口声声说是占卜预言,实际上却可以人为操作而成的小儿科把戏。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才会对他这个九州圣僧口中所说出来的那只预言完全深信不疑。
如今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得九重楼上的这些个南诏文武百官,在听着自家太子殿下有了要将夜家大族之人直接关注了刑部大牢的打算之后,一时之间全都是一副真是不知如何做好的反应。
夜素绾明显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转变如此之快,上一秒她分明还在感慨着夜芙兰所选的夫婿没错,也算是替他们夜家寻了一个好靠山的事儿,然而下一秒,人家却是直接就下令要将他们关入南诏的刑部大牢去了……
“大胆!”反正今天他们夜家在这九州四国会鼎盛宴之上的颜面已经算是尽失无疑了,夜素绾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任何风度问题了,扯着嗓子便是对着压制着自己和夜芙兰的东宫鹤卫厉声呵斥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芙兰可是九州圣女,乃是事关着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