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实在没有和这等老狐狸继续打了太极下去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接着道:“平南将军可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的口才啊,不过你当真是不知晓你的女儿为何会被囚禁入了刑部大牢之中?将军你可是南诏皇朝之中元老级的人物,现如今却是在说你连着九重殿上最为基本的规矩都不知晓,你当真不是在说不成?”
夜荼靡这话中的讽刺之意实在是言溢于表,她甚至是完全没给贺华解释的机会,就接着开口道:“九重殿的第九层大殿之上绝对不允许见血三次,这等规矩连着我这个经年不在南诏帝都的人都清楚的很,可是将军你的那位好女儿却是明知故犯,故意在九重殿上染了血,这个规矩在南诏之中可是开国皇帝之遗诏,是以陛下将你的好女儿打入了刑部大牢之中的做法,也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是以本郡主也不清楚,为何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落在你平南将军口中,倒成了无缘无故了?按照你这说法,莫不是还想指责了陛下的不是不成”?
贺华听着夜荼靡的这一番言语,心中简直是气到了极致,夜荼靡口口声声说他伶牙俐齿,但她自己也完全没逊色到哪里去啊,她这三番两次开口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在明里暗里的往他冒犯了南诏皇族权威的这件事情上扯,这一句句的,可就真的是落了个怎么着都洗不清的谋逆罪名了。
到现在为止,贺华也是不得不承认,如今他与夜荼靡之间的交流,是真的已经完全不能像之前那般掉以轻心了,反而是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与此同时,贺华心中也是觉得夜荼靡简直是有些难缠到极点,倘若是旁人,因为顾念着他手中兵权的缘故,就算是知晓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当面点出来的,可夜荼靡倒是生了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完全不顾及自己是南诏元老之臣的身份,只顾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的权威,还半点弯弯绕绕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全部都说的实话,简直就是让他又愤怒又头疼。
“你居然还好意思亲口再提这件事情,”阴沉着一张面容,贺华故作镇定道:“九重楼上的规矩将军自然是不会不懂,偏生我家毓柔分明就是被你这个疯女人陷害的,第九层大殿之上的确是有着不能染血三次的规矩,可是前面两次见血的事情分明都是由你造成的,与毓柔那孩子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过只是在你的挑衅之下气急败坏了一次,怎么着都轮不着她来受了这刑部大牢之苦……”
贺华说的起劲,正打算好好讽刺夜荼靡一番,结果话音未落,便是传来了一阵极轻浅的清冷笑声。
“那照你的意思是说,你平南将军府上的千金小姐受不了这刑部大牢之苦,本宫的太子妃这般身娇体软的,便是受得了?”
整个南诏帝都之中,除去显昭帝之外,大多数的皇子公主,在平南将军贺华跟前,都是不敢自称了一声本宫的,不过这个大多数的唯一一个例外,也就唯有南召东宫的太子殿下沈沐辞了。
贺华虽然是早就想过夜荼靡出现之后南诏东宫的这位太子殿下极有可能会现了真身,但是想法毕竟只是想法,等到他亲眼见着了沈沐辞这位神出鬼没的在整个九州之上都极为出名的人物,真的为了一个夜荼靡现身在南诏城门这等人潮喧嚷之地的时候,也还是免不得被震惊到有些无以复加就是了。
“太子……太子殿下……”以贺华平日里嚣张至极的德行,按道理来讲,他是根本就不可能会这般恭恭敬敬的尊称了一声沈沐辞的,但是这一切的一切,终究还是抵不过沈沐辞站在城门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气场太过凌人。
他所有的一切自以为是的想法,终究还是在沈沐辞那般凌人气势之下溃不成军,轻而易举就成为了率先在气势上输了一头的人。
“只可惜你平南将军府贺家的女儿,也就只有入了刑部大牢受罪的命,而本宫的太子妃,身为九州天命圣女,便注定是凌驾云端高高在上,这等天命,算得上是天塌了也更改不了的,是以本宫顺带着也奉劝了平南将军你一句,你方才那般试图推卸了你那好女儿的责任,转而指责了本宫太子妃不是的做法,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