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实在是忍不住玉衡这等糊涂行事了,当下便是冷嘲热讽道:“呵,玉长公子这般处置方式,我可真是涨了眼界了,我倒是想问玉长公子一句,到底是我家主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呢,还是说这位矫揉造作的玉家四小姐才是你的亲妹妹呢?”
红鲤这句话问的直白,却是并没有给尚在气头之上,又见着玉灵娇重病娇弱模样升起几分心疼之意的玉衡半分用处。
他皱着眉认真道:“阿妩虽是我的嫡亲妹妹,可她这般心狠手辣,青天白日之下便是无故伤人,我又岂能因为关系亲疏一味偏袒于她?”
罢了,玉衡又看向夜荼靡,带着几分为人兄长的教诲姿态道:“阿妩,你必须得为你今日所做之事儿付出代价,你既然是胆敢欺压姨娘,那我不让你住进这凝华阁也算是对你应有的惩罚。”
玉衡说的极为认真,这般模样落在杜姨娘和玉灵娇眼中,两人面上一片凄凉,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尤其是杜姨娘,她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引得夜荼靡出来,和玉衡二人兄妹反目,如今瞧着玉衡果真是帮着玉灵娇指责夜荼靡,更是连着凝华阁都不愿意再让夜荼靡住进去,她便觉得自己的手段确实高明得紧。
这般想着,她便是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
夜荼靡尚且沉着面容,听着玉衡说了那一句不会因为血缘亲疏偏袒于她的话,忽而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这笑有些突兀,杜姨娘也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暂且不说夜荼靡与玉衡今日算是彻底反目了,便是她住不进凝华阁这事儿,也不该让她能够笑出口才是。
毕竟夜荼靡虽然的确是玉国公府上的嫡女,可玉衡身为夜荼靡的兄长,又是国公府上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继承人,的确是有资格决定夜荼靡的住处安排的,哪怕是玉长河昨儿已经下了令让阿娇将凝华阁腾出啦,但若是玉衡出面,此事儿改了决定也简单。
如今玉衡这态度,明显是不会松口的,那凝华阁于她而言,就是彻底没戏了,夜荼靡怎么还能笑得出口来着?
而且还笑得霎时好看,红口白牙,衬着将她那妖精一般妩媚动人的面容,连她这个女人兼仇人都无法说出她不美艳的评价来。
杜姨娘心中好奇得紧,却是见着夜荼靡轻笑一声之后,目光饶有兴致的落在了自己和玉灵娇二人身上。
她心神一凝,还未给出个反应,夜荼靡便是将视线再次挪开,精准无误的落在了玉衡身上:“玉衡,你当真以为以你这国公府上嫡子的身份,便能压得我不敢反抗不成?”
玉衡闻言,脸色又变光景几分,他微微皱眉看了夜荼靡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荼靡先前之所以会沉了面容,无非是受了那一点血肉关系的牵连,可现如今那一丁点的不适消散之后,她便真的有些无所谓了。
玉衡用嫡长子的身份压着她这个刚刚回府的嫡女,若是寻常人等,面对这个兄长可能的确是没有法子。
偏生夜荼靡却不是一个普通人,她这些年虽然是未曾回了南诏帝都,可是这南诏帝都之中的顶尖权贵她也并非全然不识。
更何况还不单单只是一个南诏帝都,自从创立了十里画廊之后,这九洲之上的诸多权贵,她就不曾得生疏了去,手上的令牌信物一抓便是一大把。
有的令牌信物一旦拿出来,就连玉长河这等身份,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区区玉国公府上受了一个嫡子玉衡的威胁。
只是今儿她恰恰又有了一个意外收获,皇宫那一趟,倒是让她省了个麻烦,她手中的令牌信物都用不上了。
算算时间,宫中传旨的人如今也是时候过来了。
夜荼靡心中正想着,凝华阁外便是万分应景的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急促的的声音:“嫡长公子,宫中有人来了咋们国公府上,说是有圣旨要宣,国公爷特命小的来知会嫡长公子一声,快些带着嫡小姐和众人过去前厅接旨。”
宫中有人来穿圣旨?
玉衡闻言,越发皱了皱眉,他心中有些古怪想法,但是也明白兹事体大,既然是圣旨,自然不能耽误,立马便是看了夜荼靡一眼,朝着前厅行去。
玉灵娇和杜姨娘也有些好奇,规规矩矩的跟在玉衡身后,脸上带着疑惑之色,倒是夜荼靡心中有数,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好奇模样。
玉衡一路上神色恍惚,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这些年玉国公府上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倒还真没接过什么圣旨,便当真是有事儿,多半也是玉国公在朝议的时候就领了。
如今宫里的人亲自来了府上,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而且这传话的人还说了要让自己带着夜荼靡过去接旨?
所以夜荼靡归来的事情宫中这么快就得了消息了?还是说只是她爹的顺口吩咐而已?
一阵困惑之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前厅了。
眸光微抬,他们下意识的朝着里面看进去,见着里头场景之后,所有人却是下意识的愣怔了一刹。
夜荼靡跟着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刹时涌上了些许破碎之意。
国公府的前厅之中,的确是站着一个宫中服饰的公公,手中拿着明黄圣旨,此时侧身站在玉长河身边,脸上带着笑意,看那容貌,赫然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张德福无疑了。
若是寻常,所有人必然是会齐刷刷的看着张德福无疑,可现如今,哪怕张德福是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