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眉眼弥漫开笑意,将拈在手中的白瓷茶盏幽幽放下,方才神色慵懒的拂了拂衣袖:“去是自然要去,不过现如今你且将你边上那人弄醒,本郡主尚且有些事情问他。”
北璃落的目光随着夜荼靡的视线落在了脚边昏睡的人身上,神色有些困惑。
“主子你说这人?”她扭头看向夜荼靡:“不过只是一个镜花楼的小倌罢了,主子这是有何事儿问他?”
嘴上好奇的问着,手上的动作倒也没有停顿,北璃落从衣摆中取出一个白色的药**,微微俯下身子将药**凑到那人鼻子下方晃了晃,那人很快便是悠悠然转醒了。
这人方才被北璃落用药物迷晕的时候尚且还低着头的,未曾见了夜荼靡的真容,如今醒来下意识的一瞧,一刹便是见着了夜荼靡那张艳丽而又妖魅的容颜。
他脸上闪过一抹惊艳,然而当视线落在夜荼靡眼尾的那一抹缠枝蔷薇印记的时候,他一刹便是变了脸色,刚刚直起的半个身子也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看那样子,似乎是想立马逃离这间屋子。
“给姑奶奶老实点!”北璃落原本就因为好奇盯着他,如今见着此人果真是有些异动,她顿时抬手便压住了这人的肩膀,语气不善的呵斥道:“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姑……姑……娘……”那人也被吓了一跳,神色惶恐的跪在地上,这人生的一张极俊俏的容色,肤色偏白,五官也属实精致得紧,倒也不算是个辜负了镜花楼里即将起势的新人。
就是这人虽然好看,但是一身气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是平白损了他的几分俊逸。
他被北璃落呵斥一番,说话有些不太利索,磕磕巴巴的应道:“小人,小人名叫修竹”。
这一听便是镜花楼徐娘给他取的艺名了,北璃落见他这般不识相,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就,手中便是不客气的朝着他脑袋招呼了上去:“我看你这人惯是不识好歹,还敢给姑奶奶耍滑头……”
北璃落手掌尚未落下,那自称修竹的小倌却似乎又是吓得不轻,猛的俯身朝着夜荼靡个叩了个首:“小人不过是听从徐娘吩咐过来服侍郡主,若有不敬之处,还望郡主不要怪罪。”
他叩首的动作不轻,地面撞出一声清脆响声,看样子实在是受惊过度。
北璃落一时没了动作,娇俏的小脸上涌上些许无语之色,实在是搞不懂这人是受了何等惊吓怎么就怕成了这般样子。
身为一个男子,哪怕是青楼小倌,未免也太过胆小了些许,倒实在是浪费了他那一张生的不错的容颜了。
夜荼靡的脸上却是没什么意外之色,艳丽的桃花眼弯了弯,映出一抹清泓般的笑意,眸中却是透出了几分冷艳。
“看来你倒是对十里画廊熟悉得紧,连本廊主的容色都知晓,倒也不负你记得十里画廊的诸多陈设,还千里迢迢跑来教诲这镜花楼了。”
夜荼靡一语落下,屋内的气氛刹时间低了一个度,北璃落的神色也是迅速的冷了下来,俏丽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杀意。
“主子你的意思,这人是从十里画廊出来的?”
夜荼靡和北璃落的话前后落下的时候,名唤修竹的男子反应便是更加剧烈了,他颤抖着身形,面容之上带了惶恐,这下连狡辩也不敢了,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叩首动作:“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还望廊主恕罪!”
这话便是应承了夜荼靡所说之言了,北璃落勃然大怒,她最为看重的便是十里画廊的利益,如今一听顿时明白了不少,这人竟然是偷了些十里画廊的“东西”跑来花镜楼混饭吃了。
“好你个混账东西!”到底是直率性子,北璃落没忍住,抬起绣花鞋便一脚踹了上去,脸上带着恼意:“十里画廊的人竟然跑来这花镜楼来了,我说这花镜楼的诸多陈设装扮怎么都和十里画廊有些相似,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在搞鬼,姑奶奶非劈了你的脑袋不可!”
“行了璃落”,夜荼靡瞧着小丫头果真动了怒,立马及时将人给唤住了:“这人容色堪堪,最多也不过只是入了十里画廊的外选,尚且算不得十里画廊之人,你也先别急着动怒。”
其实夜荼靡此言不过只是刺激下他,毕竟这人容色不差,入十里画廊也不算勉强,未曾真的成了十里画廊一员,必然也是因为旁的原因。
可巧这人还真被刺激到了。
他本来自恃容色不错,如今听着夜荼靡旁若无人的说着他容色堪堪尚且不足入了十里画廊的话,面色顿时羞恼得有些青白交加。
可这话是由着容色绝顶的夜荼靡说出来,他也没了反驳的心思,只能转移了心神,将注意力落到夜荼靡对北璃落的称呼上,反应过来璃落是谁之后,他脸上的神色便是生出一抹后悔之意——他竟然没能认出他们这一行被徐娘叫进来的八个人中竟然还藏了一个北璃落,这下好了,遇上夜荼靡,自寻死路了!
夜荼靡瞧着这人反应,脸上的笑容刹时更加淡了些许,话语更是冷寒得如坠冰窟:“如此说来,你连着璃落是十里画廊之人的事儿也知晓了?”
这下子别说北璃落神色顿了顿,就连红鲤脸上也是涌上了些许惊色了。
且不说这人压根没有资格入过十里画廊,怎么会知晓十里画廊的外景陈设构造图,更重要的是,十里画廊的核心人物素来都是极为神秘的,这人怎么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就好比拿红鲤来说,他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