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一番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唐胜天能从一个小小的珠宝商成就到今天的地位,一定是有他的人格魅力的。
他先是定定地盯着我瞅了有十来秒,然后哈哈一笑。
“哈哈,有意思,我就喜欢白小姐这种坦诚直白的性子,这样咱们谈起来就容易得多了。你要知道,我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拿手的就是化有形为无形,再狡猾的兔子我也能直捣它的老窝。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伎俩举不胜举,我时常看到坐在我对面的伙伴或者对手,要用心的揣摩他们一出手到底是要耍何种伎俩?如果都像白小姐这么坦诚,万事就容易多了。”
我跟着哈哈一笑:“哈哈,唐总,此时我正坐在您对面,您能不能揣摩出我在想什么?或者即将要耍出何种技俩?”
谈话变得轻松了起来,他终于从老板椅上起身来,踱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一饮而尽。
他说:“我猜,你此时的心里一定在想,我唐胜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特别腹黑,特别凶残?再或者时常祸害良家妇女,譬如你的那位朋友安然。”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摊了摊双手:“我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白小姐,用你睿智的眼睛去发现。”
我言归正传:“唐总还没有回答我的总题,令爱的画展是真的要办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愰子,我希望唐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就算是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
他微微一笑,那是我见过唐胜天数次一来难得的一笑。
“当然,你们年青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掺和,至于你们要真的斗个输赢,或者弄个两败俱伤,都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但这个画展,也许甜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我生平最讨厌有人利用我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算是我的亲姑娘也不能,所以白小姐,画展的事情还真得拜托你和你们公司好好地筹划一番,至于甜甜那边,我会让她不要乱来的。”
这一次谈话还算愉快,至少让我明确了我接下来的努力不会白费,我们这个白开水公司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关张。
半个小时的会谈很快,唐胜天的时间关念很强,谈话的时间掐在了准点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临了,我问了他一个私人的问题。
我说:“唐总,我想知道你和安然之间是真爱吗?”
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一愣,然后回答。
“白小姐,你觉得我这个年纪,我如今的地位,还配拥有真爱吗?”
我没能给他答案,高处不胜寒大概能够很好的诠释他的境况。
如何办好一个画展,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当然不成问题,唐甜的画确实画得不错,画展举办得也很成功。
当然,这个画展之所以办得如此成功,一方面在于我们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另一方面,还是有很多人是卖了唐胜天的人情。
乔子默搬离了那所小屋,当初我是因为他舍弃了慕桥的海景公寓。
而如今,到底还是他舍弃了我。
到底是我的一颗真心错付了。
我在忙着唐甜画展的时候,香香和杜胖胖自作主张,将我的所有东西一股脑从城中村的那间小屋里搬了出来。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那所公寓,香香的楼上。
我的本意是不想折腾的,但香香说的,让我远离那个晦气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她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兜兜转转了一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画展圆满结束的那一天,唐甜说要请我喝一杯。
她装得一张笑脸:“白姐姐,我听说你酒量惊人,要不咱们喝上一杯,聊聊天如何?”
我微微一笑:“唐小姐,我们之间怕是还没有到达可以在一起喝一杯的交情吧。”
她面色微愠,我知道但凡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脾气总是要有的。
“也罢,反正我也不是真心想和你喝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离乔安远一点,他不属于你。”
我冷冷一笑:“唐小姐,他属不属于我我不知道,但他铁定不属于你。”
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小小的动作都能让人看出来。
以前我是一个局中人,我看不明白,但现在我身在局外(又或者在局的边缘),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乔子默他对于唐甜没有爱。
他只是碍于唐胜天,又或者这么多年我对于乔子默还是不了解,他或者有更大的野心,想要从唐甜身上得到。
时至今日,他爱谁并不重要。
就算他的心里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爱着的那个人一直就是我,我也十分确定。
在我的世界里,当爱情来了的时候,我是全身心的付出。
而他,爱情只不过是他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东西,没有了爱,他可以过得十分自在。
因为他身边从来不缺飞蛾扑火的女人。
先是安然,后来是我,再后来就是唐甜。
或者以后还有别的女人。世界上的飞蛾多得很,它们总是前仆后继,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还死命地往前扑。那都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
画展过后不久,春节就来临了。
谢老师打来电话,喊我一定要回家过年,说如今奶奶不在了,一年比一年过得冷清,让我回去活跃一下气氛。
并一再叮嘱我,带着慕桥一起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