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和袁媛来申城实习,是跟着吴教授一起过来的。
吴教授到这边来,不仅仅是为了送两个学生过来实习,而是要看看数字化实验室的建设情况,跟他们合作的是复腾大学的校史档案馆,存着很多的历史档案和资料,当然还有历年教职工和学生的档案资料。两者之间有很多交叉,比如那些名人校友的入学档案、毕业论文之类的,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学生档案资料,可以看作是历史资料了。
有些上百年的合同资料纸张已经有些发黄,几十年前重要的校领导讲话录音已经有些消磁而显得断断续续、噪音不断,旧照片上多了些污迹、褪色,这些珍贵的历史材料,每拿出来用一次,就增加一次损伤。
历史档案馆里的工作人员有着很多严格的规章制度,比如进入档案库要什么资格、需要做什么样的清洁准备、如何操作,都需要特别认真负责的员工。
很多员工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担任馆长的张老师是一位退休的副校长,担任副馆长的孙老师是一位工作态度很严苛的优秀党员,曾经是某系党委的支部书记。
吴教授指定要购买的设备早就到位了,所以几个人在校招待所安顿下之后,第二天就进入工作模式。
吴教授他们的到来,受到馆长、副馆长以及全馆工作人员的热烈欢迎,这可是给全馆人员鸟枪换炮的好机会,吴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可都是专家,馆长和副馆长交代全馆人员,他们工作的时候,大家不要去打扰,等设备安装好之后,大家可以尽情去试用去请教。
他们的任务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馆内安装好各个系统,给每个科室安装好计算机和用于录入的设备,比如扫描文档照片的扫描仪、将录音转成数字音频的转录机、用于存储的光盘机、用网络设备和网线连接所有的计算机设备,给每部计算机安装他们的软件。
一个星期下来,穆林和袁媛就忙着安装这些硬件设备和架构网络了,楼上楼下地跑,爬高趴地各处布线,吴教授每天负责监督他们的工作进度,带两人跟各科室领导人讨论,了解他们的工作流程和对软件的期待及要求。
袁媛虽然和室友们自己组装过计算机,却没有布设过网络,好在穆林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实验室里跟着师兄们做过,又拿家里的网线布设练过手,心里有谱,袁媛就跟着心安不少。一遇总统定终身
为了写说明书,她还专门安装了一个截屏软件,这样把界面放进使用手册里,再用绘图软件的红笔功能标注需要操作的区域,标上数字,这样就可以很简明扼要地写明要操作的步骤。
袁媛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是写起来需要花几天时间而已。
因为工作人员也在等着他们的使用说明书,所以穆林主动帮助袁媛准备原材料----截屏,让袁媛一门心思写word文档。
袁媛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写了一百多页的使用说明书,发给两位教授过目的同时,很高兴地通过网络分享给几个科长,几个科长表示需要她当面演示如何打开分享的文档,刚好她也想收集些回馈信息,就去了一个科长的办公室,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科长那里等着她去演示了。
她低估了大家对计算机知识的无知。
超过半数的使用者是四五十岁的女员工,九十年代中期,计算机本身算是新鲜事物,让这些习惯了实体管理档案资料的中年大妈来学习计算机的应用,需要从计算机最基础的知识讲起。
很多老师更是对计算机本身各部件的名称都闹不懂,还以为计算机就是摆在桌子上的显示器、键盘和鼠标,看到从下边柜子里拉出一个灰色金属箱子的时候,还很好奇那是啥东西,搞半天才明白那才是计算机的核心部件,台面上的都只能算是外围设备而已。
所以等她终于完成了计算机基础教学,开了计算机,调出说明书,给大家讲解如何使用时,她才意识到刚才那只是小意思。
几个老师开始询问,袁媛使用的术语像”双击鼠标左键“、”点一下鼠标右键“、“按回车键”、点击某个“按钮”,她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些询问,袁媛觉得心里的那个小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些无言的回馈真的差点儿让她泪奔,老师们,我知道了,回去就改。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的实习任务绝对不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