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在了解人方面的功力确是非凡。俩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经常一起出入的,听她说起不少阿蒙的八卦,曹蔓也随之对阿蒙了解更多。
阿蒙是犹太裔,这个曹蔓知道,不知道的是他的祖辈是二战时期从岱赤兰逃难到米国的,家境不错,父母住在首都特区。
据说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买下来的,而不是租的。曹蔓咋舌,看来真是富家子弟啊,孩子来读几年书,就买个公寓来住。
他这个人很聪明,也很任性,据说不仅会说多国语言,在本科的时候还换过好几次专业。这些曹蔓还真不知道,毕竟她很少跟人聊私人话题。
阿蒙既有犹太人的聪明,又有岱赤兰人的严谨,据说他做汉堡,中间烤肉片用的成分都是用电子秤称过的,吃过的同学表示味道很赞。
曹蔓禁不住好奇,有一次大家一起去午饭的时候向他求证。
“阿蒙,听说你做三明治烤肉要用称称一称?”
“不称怎么知道重量对不对?”阿蒙反问。
“你每块肉都是要一定重量的吗?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吧?又不是做实验。”他们做实验的时候是有很高要求的,很多时候剂量要精确到毫克。
“我厨艺不是很好,照着菜谱做,如果不严格按照数量来的话,可能味道就不好了。所以放多少肉、多少调料当然要严格按照菜谱指定的量来。难道你照着菜谱做菜的时候不称一下吗?”
曹蔓有点汗颜,她还真的没称过,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全是她的错,华国菜谱里经常提到盐少许、葱姜少许、酱油少许、糖适量。这“少许”、“适量”还不就是让人随着自己心意放,哪像英文菜谱里糖多少克或者多少茶匙的,都可以用量杯、量勺或者厨房电子称来衡量。他们家量杯量勺都没有,更别说电子秤了。
不过曹蔓可不想让以严谨闻名的岱赤兰后裔轻视了,她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华餐讲究的是特色,所以菜谱里给出各种食材原料,和调料种类,至于怎么调、用多少,要根据厨师的喜好,而且烹饪还讲究火候、翻炒手法、制作过程,那是一门艺术,你这样照本宣科,只能成为匠人,不能成为大师的。”
身上开花的女子
“这倒是。你们家没有佣人吗?”听尼克说阿蒙家应该比较富裕。
“我们家有花匠负责花木,有人定期去打扫卫生,平时家里是没有佣人的。”
阿蒙提醒她:“咱们说厨艺呢,怎么说到其他家务上去了?”
曹蔓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不由脸红,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自己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表现出不忿的神色,“你说六七岁就开始帮父亲烧烤,我觉得那最多叫玩火,说不定家里的饭菜都是聘请的专门厨师做的,我才问了那么多。不过我告诉你,我才是正儿八经从六七岁就开始帮助妈妈做饭炒菜的,用锅炒哦。当时个子不高,还需要站在小凳子上。”
小时候站在椅子上拎着铲刀炒菜的画面涌入曹蔓的脑海,她一下子有些想家,想念爸爸做的饭菜。
“哦,那你的厨艺一定很高!”阿蒙不得不承认,自己帮助烧烤却是更像是玩。
“至少比这里的华餐好吃。好久没吃上家乡的美味了,还真想念啊。”这里的中餐味道都不够正宗,平时在学校里吃的不是汉堡就是披萨的,真的想念家乡的美味。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住宿舍怎么做?现在住的那家,说了不让用厨房厨具的。”
“我那儿有啊,要不周末到我那里去做,我也想尝尝地地道道的华国菜,听说饭馆里的都是变了味的华餐。”
曹蔓差一点都想跟他握手表示赞同了。她也觉得米国的华餐不很地道,估计是为了迎合大部分客人的口味。
她还记得上大学时跟同学们去吃过麦当劳和肯德基,味道也是不大一样的,尤其是肯德基的土豆泥,在华国时吃过的味道比在米国时吃过的味道还要好,让她都怀疑肯德基究竟是哪儿起家的了,现在想来,华国的肯德基肯定是根据华人口味改善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