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们碳基生物来说,这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们在还没有理解任何科学原理之前,就已经开始凭着本来在利用核子能了,对于我们来说这太过于简单了,只要将所有引力触须聚合到一起,将星球内随处可见的氢原子作为原料,利用引力触须精准的控制力使它们发生聚变反应,我们本身就是能量体生物,对热能的吸收率极高,聚变产生的纯净能源可以直接作为我们的食粮。
自从发明了这一技术之后,我们便易居到恒星内活动较为平缓的地区,从此开始,我们再也不需要为了能量进入危险的日冕风暴中了,不再每天奔命于采集能量,我们开始思考更多,也开始抬起头仰望天空。就像你们几个古老的文明,在实现了温饱后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发展神学和哲学一样。
我们一直好奇这片炽烈的天空外面到底有什么,恒星热量的能量给了我们生命,但也阻止了我们向外探索的脚步,恒星自身散发出的强烈电磁干扰是第一个拦路虎,我们将族人聚合到一起,向外不断释放出引力波频,希望能够了解外面的世界,但结果自然是徒劳的,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又或许有回应,但那微小的声音掩埋在了恒星巨大的干扰磁场当中。
在今天看来这样的行为非常幼稚,但对于一个新生的文明而言,无尽的宇宙实在太有诱惑了,我们在安全的避风港中建立了第一个政权,我们按照年龄来划分社会阶级,这很正常,因为更年长的个体就具备更有力的引力触手,他们能提供更多的能量,也能进行更繁杂的研究。我们在恒星内核中建立起巨大的城市,我们将引力触手结合起来编织成一张巨大而精巧的网,提供它我们能在恒星内部捕获更多的稀有物质,我们眼中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我们的社会在那个时候进入了黄金时代,在那个年代,我们创造出了说不清的艺术奇观,如果你们也有取之不尽的能源和食物,你们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我们的城市越造越大,我们的工具越来越精巧,终于我们开始创造探索外太空的载具了。
说起来好笑,那就是一个重磅核弹,我们将它引爆后利用引力帆吸收它释放的能量,恒星内部也有这样的大型爆炸,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我们无法控制它释放能量的角度和位置,但如果是我们自己制造的,它就变得可控多了。就这样,通过不断在飞船后面引爆核弹的方式,我们达到了历史上从未达到过的高度。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如果人类不怕高温,也不怕冲击,那你们历史上第一架飞行器肯定不会是浆叶飞机,而是大炮。
在这里我们遇到的又一道壁垒,越是远离恒星内核,我们身边的能量就越稀薄,光和热对我们来说就是生命,在那一次计划中,我们窥见了虚空,传回信息之后飞船上搭载的五位先驱者都因为能量匮乏而死,他们乘坐的飞船逐渐被强大的外力撕裂开来,失去了能量维持之后它变得十分这对我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损失,我们用无比珍贵的人口带回了一个让人沮丧的真相——外面是一片充满了死亡和冰冷的地狱。
从那以后对外太空探索的活动停止了将近一个世纪,是我们的一个世纪,换算过来就是你们的十亿年。
在这期间虽然理事会将探索太空的行为定位非法,但还是不断有人去尝试,随着生存空间和阶级问题的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成为的探险者,它们渴望寻找一片只属于自己的chù_nǚ地,而不是在那帮老头子手下捡食残羹剩饭,他们坚信在冰冷的虚空中还有别的星球,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双方之间的争执越来越严重,甚至爆发了小规模的战争,你要知道我们是多惜命的种族,战争这个词我们唯恐避之不及。就在形势如此紧张的关头,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灾难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恒星耀斑活动毁灭了我们的城市,我们不惧怕高温和冲击,但是耀斑pēn_shè出的大量高能粒子辐射对我们是致命的,它会打乱我们内核中的光子回路的排序,那就等于毁掉了我们的大脑。
因此我们不得不搬迁到更安全的地带,但这灾难并没有停止,无论我们躲到哪去,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灾难紧追不舍,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理事会的人将这一切推卸到了冒险活动上,他们认为是冒险者的飞船扰乱了恒星的磁场,一开始他们还十分坚定,但在冒险活动几乎完全停止的寒冬期,恒星活动也并没有放缓,反而变得更加剧烈了。
反倒是冒险者们带回了真相。
那是我们不懈努力了十几亿年后,第一个冲出星系的人,你们听不懂他的名字,我就用你们的历史代称他为麦哲伦吧,他很幸运的借助了日冕风暴的助力摆脱了恒星引力,在发展了这么多年后,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了完美的小型能量场,足够应对离开恒星造成的不良反应。
麦哲伦俯瞰着这颗璀璨的橙色发光星球,它是如此的美丽,它上面每一条纹路,每一个风暴绘成的螺旋,每一道蓬勃喷涌出的轨迹,都美得像一个艺术品,但它身后的星空更美,那漆黑的背景下无数颗星辰闪动着微弱却美妙的光。
那是新的天地。
麦哲伦和他的船员们欢呼雀跃,他们尽情挥舞着自己的引力触手,虽然以现在的技术想要移民外星还是很遥远的梦想,但他们的发现打破了这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