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远看着身高将近一米八,满身腱子肉的高仙芝,不由地向后挪了挪,说道“你要干什么?”
高仙芝将刀一把拍在了几案上,问道“阿郎,你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刀有用还是书本有用?”
“现在自然是刀有用了,可你不能这样想,知识虽然现在没用,但长远来看,肯定是刀剑服从于知识的。”何明远虽然是个学渣,但他不得不去承认这些自己不想承认的东西。
“长远?有多远?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
不得不说,高仙芝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长远这个词的侮辱。
“阿郎总劝我读书,可我实在搞不懂读书有什么用?那些老夫子用科举考取功名,累死累活一辈子,也不过做个太常博士,整天子曰诗云的,像个废物一样,见了别人有功,就说两句酸话,像这些人,除了浪费钱米以外还有什么用?”
高仙芝怼得何明远一时经竟然无言以对,似乎朝廷里的这帮子文人还真是他说的这样。
高仙芝很少见何明远被说的张不开嘴,便趁此机会,乘胜追击,道“那些人张口圣王之道,闭口仁义之言,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阿郎还不是被他们揍得死去活来的?难道读书就是为了去揍你?”
“额……话不能这样说,我要你学的又不是那些腐朽之学,我要你学的是真正的东西!”
“真正的东西?这世上哪有比忠孝节义更重要的事情?忠孝节义还用学吗?就是学,那些整日在朝廷上受圣人熏陶的也没见几个人真正学到了呀?还不是把你打的遍体鳞伤的,还是我把你抱回来的,江仲逊呢?他没那力气!所以说,读书不如练武,要不然你哪天被打死了,就是收尸也得多雇一个人。”
“你……你这是歪理!”何明远气急败坏,在嘴仗上,他还从来没输过,如今却让一个不学无术的文盲给治住了,再加上这小子一直揭他的伤疤,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气得他伸手就要打,但看了看这小子都快有自己两个大了,估计打起来会被摁在地上摩擦,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拿起手中的铁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这东西吧?”
高仙芝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一次先发制人说道“知道,这不是你变戏法用的吗?”暗夜之第五真祖
望着他离去地背影,何明远感到十分欣慰,这世间还有比家人更珍贵的东西吗?
感动之余,何明远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我本来想说什么来着?我不是想让这小子去读书吗?怎么……嘿!这混小子,转移话题的功夫挺深啊!
不过说起来,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回趟扬州看看,几个月的时间,想必来得及打个往返。
……
……
翌日清晨,王平延,老戚跟在何明远三人身后,将他们送上了码头。
松木制的木板十分厚实,走在上面,可以听到沉闷的响声,而非吱呀呀的苦叫。
小型海舟一侧用漆所涂画的弦号十分显眼,看到“12”这个数字,他都忘记这是哪艘船了。
内湾比起海边要清净的多,何明远登上海舟,向王平延他们挥手告别。
离去之际,他把岛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三位船长,大本营由王平延和老戚一起统领。
江仲逊也要回去了,在莆田停靠之时,何明远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但毕竟是在古代,两个男的搂搂抱抱实在让人感到奇怪,只好拱手告辞。
不过……似乎即使放到现代社会,两个男的相拥告别也很少见。
和繁华的泉州相比,莆田就是个小渔村,江仲逊背着虚竹那样的竹篓,站在码头上,等着找一个渔夫,搭个顺风车。
何明远站在船头,高喊道“亲家,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你别做梦了!我家采萍可不给你做儿媳!”
何明远面容逐渐变得落寞起来,自言自语道“不给我做儿媳,难道要去嫁给那个比她大二十岁的花花肠子?去受那杨玉环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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