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是第二天早上才回的赵府,正赶上赵慕鸢刚起床,她跪在在屏风外,连连叩了好几个响头,
“奴婢当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
“说这些话做什么,快起来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母亲可好了些?”赵慕鸢在内室正由潋枝服侍着穿衣服,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青枝和她的母亲有什么错,不过是被身在赵府为奴的身份连累了,该内疚的人是自己才对。
“昨日傍晚就醒过来了,大夫说,只要醒过来就是没事了,抓了药在喝着。母亲说我们承了小姐这么大的恩情,该早点回来好好伺候小姐才是。”青枝边说边抹着眼泪,到底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经历了这样的事,如何不怕。
“那你母亲岂不是没人照顾了?”赵慕鸢问她。
“有的,我托了隔壁婶婶帮我照顾着。”青枝正说着,门外的叶嬷嬷进来禀道“小姐,蒋六儿已经到了,大小姐催您快点走呢。”
青枝闻言,也不敢耽误小姐的正事,忙起身默默退立一旁。赵慕鸢穿好衣服走出来,这才看到她眼睛都是红血丝,想来这两日也没得个安生,就吩咐她在府里先好生歇上一日,便领着潋枝出门了。
赵府正门外,一个身量挺拔的青衣少年,正静侯在马车旁。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看着那沉稳中带着几分神采飞扬的少年,一时间都有些想不起来,第一次见蒋六儿时他是什么样的了。
“见过三小姐,大小姐。”蒋六儿上前从容行礼。
“走吧。”
赵慕鸢笑笑,拉着长姐一起坐进了马车。
“你真的要请许先生去做判师?”赵月莺如此问道。
“不知道许先生会不会同意呢。”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从前只在祖父的寿诞上见过几次许先生,觉得他面容和善是个脾气很好的先生,但这跟他愿不愿意应约来做判师是两回事。
许?是皇帝幼时伴读,皇帝登基后没多久他便来了金陵教书,在白鹤书院颇受学生敬重,平日最是钟爱茶与字,二哥也是因为写的一手好字,才得以他高看一眼。
“应该会的吧,许先生是个好人。”赵月莺想了想许?笑呵呵的模样,安抚她。
一行人进了书院正门,由小厮领着往侧跨院走去,说是许先生正巧不授课,这会儿正在碧波亭看书。
“茶馆近来如何?”
“有秋水姑娘的帮忙,这段时间客人只增不少,若是茶艺比赛能顺利办下去,定会更上一层楼。”蒋六儿说到这里时,眼睛流露出光彩。
其实就算不问,光凭这几个月送来的账簿赵慕鸢也知道状况,收益直接翻了之前几倍。
“看来一年之约很快就可以完成了啊。”
“什么一年之约?”赵月莺在旁好奇道。
“当初我把茗香馆交给蒋六儿时,可是说好了一年之内,他要让茗香馆名扬金陵的。”赵慕鸢笑着与她解释着。
赵月莺闻言看了一眼蒋六儿,“你能做到吗?”
她倒不是嘲笑或者话里有话,真的只是好奇一问,没等蒋六儿回答便被赵慕鸢截去了话头“他自然能做到。”
蒋六儿闻言一震,神色略有复杂,原来,三小姐这么信任自己。
“那就挺好的,不然把我的那几个铺子也给你打理吧。”赵月莺点点头,趁机对赵慕鸢说道。
赵慕鸢忙摇摇头拒绝了,一来她现在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二来长姐也到了该自己学着打理铺子的年龄,二婶婶最近也有意在打理二房庶务时,叫长姐过去从旁学习。
“长姐也要早点学着自己打理,以后嫁了婆家,接管内务时才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和二婶婶说一样的话。”赵月莺摸摸鼻尖有些郁闷,那些账本她看着就觉得头晕。
几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地方。小厮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湖边的一个四角飞檐亭道“前面就是碧波亭了。”一夕风雪魂逐浪
老者闻言呸了一句,“果然还是老样子,你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吗?”
“去,还是不去?”
“不去又如何?”老者抬起了下巴,故意要与他作对。
“不去也要去。”
他这话一出,老者微微挑眉,若是换了从前,这小子定然转身就走,还会撂下一句“爱去不去”。许久不见,这是转性子了?
“那什么什么馆,和你什么关系?”
“我主子的铺子。”
“主子?”老者的眼睛眯的更深了,还真把自己卖出去了啊。
“去还是不去?”
“,我知道了。”老者说完,丢下手中的茶壶,不耐烦的走开了。
倾倒在地的茶壶中流淌出甘冽清香的茶水,若是许?在这里,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这茶正是人称“一两茶叶百两金”的天目湖白茶。
可惜许?此刻正在品尝潋枝煮的桂花茶。
这是赵慕鸢抽空和潋枝又研制出来的应季新茶,也只有桂花开的这时节能喝到了。
那茶香甜而不腻,许?一闻便觉得喜欢,待尝了一口后,更为讶异。
原来这些花也能沏出不逊色于龙井、碧螺春诸如此类名茶之香。
众人一看他这神色,都稍稍放下了心。
待许?细细品完一杯,又将潋枝夸赞指点了一番,赵慕鸢再提起判师一事,他不加犹豫的便应下了,根本没用到赵鸣鹤在其中开口帮忙。
出了白鹤书院,蒋六儿还是掩饰不住欣喜,居然这么容易就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