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上的局势愈演愈烈,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城门的机会,我们三人从垮塌形成的斜坡处摸上了城墙。
准确来,是城墙的废墟,原本由大块石砖砌成的坚固城墙已经模样大变,垮塌下来的石头和原本的墙体一起,组成了新的,用来遮挡视线的障碍物。大部分仍旧健在的结构都被烧得焦黑——那一定是火系魔法的杰作。
“看看这些废墟,老啊,”希克拉德猫着腰,低声发出惊叹,“那些起义军的法师一定把他们打得很惨。”
“的确,”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从废墟中穿行而过,“看看这些断裂开来的厚重石块,只有魔力对冲才能有这样的破坏力。”
喊杀声被我们逐渐抛在了后面,但依旧洪亮而嘈杂。我无法判断我们已经走出去了多远,只能凭着直觉和脑海中的印象带着所有人继续前进。
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我停下了脚步,城墙上的方位并不难辨认,走出这么远也应该已经避过了大部分敌人。
“就从这儿下去吧,”我压着嗓子,对着卡莱克和希克拉德道,“速度要快,绝对不能被他们拖住。”
“我明白了,”希克拉德点点头,“计划是什么?”
“城墙是东西走向的,所以敌饶防护墙一定也是东西走向——你和卡莱克一组,你们从西往东,扫清所有你们能看到的敌人,施法的吸血鬼优先。”
“我则从东往西,一旦我们碰了头,不管任务是否完成,我们都要撤回来。”
“你倒是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猎人了,”卡莱克按惯例掏出一支烟,“塞巴斯蒂安一定会很高心。”
“这些话还是留着回来再吧,”我拔出断钢,慢慢直起身来,“对了——记得掐灭你的烟,那在黑夜中太显眼了。”
◇◇◇◇
想要在一段到处都开始垮塌的城墙上找到另一段斜坡并不是什么难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们便持着武器,背着月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斜坡上一冲而下。
不远处一道横跨百里,表面波动着猩红色能量的高墙映入我的眼帘——看起来那就是吸血鬼们构筑起来的能量墙了。
就和我预料的一样,大部分的起义军都前往城门支援他们的同伴了,这处城墙附近只有三名士兵值守。
在他们能够发出声音之前,卡莱磕弩箭就一一击穿了他们的喉咙——我有些诧异地看了卡莱克一眼,没想到这个老猎人移动射击的能力如此优秀。
看起来他平常根本没用全力,或者,没有认真。
“看我干什么?”卡莱克有些生气地瞪了我一眼,他一定还在为了刚在丢掉的那根香烟而耿耿于怀。
“没事,就按我们之前的,你们朝西边去,我朝东边去。”
“没问题,子,”卡莱克替自己的弩上好一发新箭,“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我们在能量墙不远处分散开来,卡莱克和希克拉德持着武器,朝着西方疾驰而去,路上偶有试图阻止他们的士兵,但都被卡莱克迅速地击杀。
随着他们远去,喧闹声和呼救声也很快响了起来。
“哈!看起来他们开张了,”我扛起断钢,“我最好也快点行动,得在敌人回来之前解决掉这些该死的家伙。”
我提着剑,沿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开始奔跑,也许是剩下的人都被卡莱克和希克拉德吸引去聊缘故,直到冲到能量墙底下,都没有任何士兵发现我,或是跳出来阻止我。
对于那些贵族私军而言,这道墙也许是致命无比的黑魔法,但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护盾就能解决的问题。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我决定选择水系符文术——水通常代表着纯净和治愈,正好是吸血鬼这种黑魔法的然克星。
潺潺的水流从虚空中涌出,化作椭圆形的护盾把我牢牢地护住。
我走到能量墙旁边,伸出一只手,被护盾包裹着的手在冒出滋滋响声之后,缓慢而顺利地穿过了能量墙。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我的护盾能抵挡住这种邪恶能量的腐蚀,那我就可以放心地穿过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薄薄一层的能量墙,闭上眼睛,朝光幕一头冲了过去。
我能听到滋滋的响声环绕着我不断响起——那是护盾被腐蚀的信号。
我曾经听人过,一个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反而会镇静下来,周围的所有声音也会在此时变得无比清晰。
起初,我大口大口地喘气,闭着眼睛,像是在一条永远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埋头冲刺。
但在某一个瞬间,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我睁开了眼睛,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从未如此清晰过。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我的耳朵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种声音——心跳声,呼吸声,汗珠落在地上摔碎的啪嗒声,还有护盾被腐蚀发出的滋滋声。
下一刻,这种状态就离我而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我整个人从能量墙中冲了出来,并且在惯性的作用下连续朝前冲出去好几步,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几秒才从地上爬起来,“这可真是太刺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高耸着的能量墙,“看起来吸血鬼们的邪恶法术也的确有独到之处。”
“好了,穿过这道该死的能量墙已经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我扭了扭脖子,“希望还来得及。”
“啊,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