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走出院子,雅苏来到了往日里和弘昼见面的那个地方。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黑暗,雅苏抬头看了看墙头。那一头空空如也,什么也瞧不到。仿佛记忆当中的烛光,已经距离她有很长一段时日了。
人,或许总是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以后,才会有这么多的感触。
雅苏一直看着头顶。看着看着,天色逐渐就暗了下来。
四周没什么灯光,仅仅凭借着一点儿月亮的光,让雅苏的心头稍稍有些慌了。出门时忘了带灯笼,待会儿怕是要摸黑回去了。
“下次…要带灯笼出来啊。”
雅苏念叨了一句,正准备回头回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却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雅苏?”
弘昼到了傍晚的时候,也不想休息了。这几日他一直都躺在床上,实在是不愿意再继续躺着发霉了。
本想着随意出来溜达溜达,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往日里和雅苏见面的地方了。
刚好,又听到了雅苏的声音。
“是我。”
听见弘昼说话,雅苏的心头就漏了一拍。像是什么秘密给人发现了一样,有些小小的忐忑不安。
“我拿了梯子过来,我们看一会儿星星,好不好?”
…
半盏茶以后,雅苏与弘昼一块儿坐在五阿哥府正院的屋顶上。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以后,天空中的星星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前几日总是淅淅沥沥的雨点,今日放晴以后,就连星星都多了起来。
“夜空真美。”
雅苏看着天空,发出了这一阵的感叹。
繁星点点,是真的有如银河一般。想来,银河系的命名,也正是因为这些璀璨而又繁多的星星吧?
“世间有着诸多的美景。只可惜,很多人却不能够驻足下来好好观赏罢了。”
弘昼往雅苏的身边坐了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十分郑重地说道:“以后有我在你的身边,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哪怕是置身险境,也不会。”
他的保证铿锵有力,听着倒还真的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将他给吓到了。
跪在雨里的时候,他除了自责带了福惠出来以外,更加担心的还是雅苏。
他害怕。害怕他晚一步,后果就会不堪设想。害怕他与阿木尔的箭矢若是稍稍偏了一些,雅苏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好无缺了。
“以后要保护别人的时候,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好不好?”
弘昼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柔软。听上去,竟然像是在恳求雅苏似的。
这些事,雅苏何尝不明白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雅苏往弘昼的身边歪了歪,说道:“这些事情,哥哥也都与我说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
弘昼像是安心了许多。
夜里,二人又抬头看了许久的星星,才终于是各自都回到了各自的屋子当中。
这一夜以后,梦魇似乎少了许多。就连宫中病了好几日的福惠,身子也逐渐康复了起来。
只是…
之前阿木尔来京的时候,在乾清宫的那一场欢宴上因为弹劾了年羹尧的事情,此番他救了福惠,竟然雍正爷那儿连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弘历与弘昼那日齐齐跪在景仁宫外,事后雍正爷竟然也只打发了人去四阿哥府上探望弘历。
弘昼这儿…竟是一点儿下文也没有。
这些事情,虽然明面上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但实则暗中这些变化,早已逐渐地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心中了。
…
四阿哥府当中。
弘历咳嗽了几日,这会儿病终于是好了许多。
富察德音一直照顾在弘历的身边,二人在成婚以后的感情,也终于是越来越好了。
“四阿哥、福晋…”
屋子里,富察德音正在与弘历说笑。屋外竟是有个丫鬟没点儿眼色的直接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
富察德音眉头稍蹙,心里有些不适,可还是问道:“什么事?”
“月姑娘在门外,说是要进来。奴婢…奴婢拦不住!”
“她来做什么?”
不等富察德音回答,弘历倒是率先开了口。
对于这个通房姑娘,他没什么太大的喜好。不过是因为富察德音安排的,他也就安然接受罢了。
安分,是他现如今最看重的。
可现在…
话音未落,不等丫鬟解释一句,赫然见到那月姑娘已经走了进来。
富察月穿着一身极为素淡而又宽松的衣裳,看上去平平无奇,一点儿也不出挑。模样虽说可人,却与富察德音相去甚远。
“四阿哥、福晋。”
月姑娘服了服身,便就跪下道:“恳求福晋,让妾身留下这个孩子吧,不要让他们再灌药了。”
“妾身有错,当初的避子药妾身躲懒没有喝下。现在既是有了这个孩子,也是缘分。求求四阿哥,求求福晋,让妾身留下这个孩子吧。”
这一刻,富察德音只觉得脑袋里一片嗡鸣。
富察月说什么?
孩子?
哪儿来的孩子?
“福晋!”
“德音!”
富察德音晕了过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四阿哥府上盼了许久的孩子,竟是一下子来了两个。
不仅仅是富察月有喜了。富察德音,也有喜了。
…
小半月后,还有一日便是雅苏与弘昼的婚期了。
果郡王府与五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