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赔笑道:“婕妤就不能通融通融一下么?”
婉儿眉头紧蹙,将脸一板,嗔道:“武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陛下的脾气,若是我透露了消息给你,她定然会重罚我的。况且陛下这么信任我,我决不能徇私,为你开了这样的先例。”
武三思见婉儿坚决不透露任何消息,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当下与武承嗣、周兴等人,随着婉儿进宫,直奔上阳宫而去。
武氏兄弟的府邸就在皇城附近,是以不到盏茶工夫,便已到了上阳宫。婉儿先进去通报,武后听说武三思他们已经到了,厉声喝道:“还在门外站着做什么,赶紧进来。”
武三思等人听到武后呼喝的声音,便知事情不妙,连忙趔趔趄趄地走进大殿,见了武后,没等她问话,俱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颤声说道:“不知皇帝陛下,传唤我等有何要事吩咐?”
“你们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们做的好事,难道还能瞒得了我么?还不老实交代,承嗣,你先说。”武则天喝道。
“皇帝陛下,我与三思从弟,正妻铅华已谢,虽有几房妾室,也都是蒲柳之姿。放眼整过朝堂,哪个王公大臣,家中不是金屋藏娇?陛下日理万机,我们不过是找了几个美人而已,这等小事原不想渎扰。”武承嗣答道。
“混账东西,居然还说出这样的浑话来,你们平日里强抢民女,在洛阳城可谓臭名昭著,不知道的人,只怕都在心中咒怨我,骂我纵然侄子胡作非为。这些劳什子的事,我原也懒得管,不过你们这次可是在玩火**,你们还不自知么?”武后怒道。
“我也问过周兴、来俊臣等人了,她们这些人虽然归丘神绩统管,但丘神绩就算仍然是禁军首领,一个左金吾三品将军,又能把我们怎样?如今只不过是个叠州刺史而已。”武承嗣低声说道。
“丘神绩自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他手底下的女弟子,浑身是毒,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适才那个叫残月的,居然敢打伤上阳宫的侍卫,闯进来告你们的刁状,而且撂下狠话来,你们若是还想多活几天的话,最好别去招惹她们,若是将她们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武则天冷笑道。
“她们难道还敢反了不成,没有丘神绩给他们撑腰,她们武功再好,又岂是我等的对手?皇帝陛下请放心,她们虽然毒辣,却还不至于敢对两位武尚书动手。”周兴闷哼一声,扬声说道。
“枉你训练她们这么久,每日与她们相处,却不了解她们的秉性,她们受辱之余,忍无可忍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仅会对我两位侄儿不利,指不定还会将矛头指向我呢。我才见过残月那女子一次,就看出她已经动了杀机。”武则天叱喝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该如何是好?要不要现在就让周兴等人,将她们抓起来?”武三思首先担忧起来,其他人也不敢再辩解。
“留着她们始终是个祸患,迟早是要除掉的,然而现在抓捕她们,还为时过早。你们再也不要去招惹她们了,将她们派出去执行任务吧。王方翼实在是该死,让她们去漠北一趟,杀了这逆贼。”武则天阴恻恻地笑道。
来俊臣最善于察言观色,当下便看出武后的心思,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否是以此测试残月等人的忠心?她们若有反心,定然不会暗杀王方翼将军,而且眼下突厥猖獗,王方翼、程务挺都是突厥克星,要杀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武则天笑道:“你倒是挺聪明,很合我的脾胃。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突厥军队虽猖獗一时,荒漠中作战,倏来倏往,防不胜防,但他们却是逐水草而居,不会离开水源之地太远。因此只能在大唐北方边境剽掠扰乱,纵使没有程、王二人,他们也不敢千里奔袭,饮马黄河,成不了什么大患。
当然太宗皇帝为大唐开疆拓土,创业维艰,我也不会轻易让突厥滋扰大唐领土,更别说长驱直入进犯了。听说程务挺作战勇猛,突厥人见之胆寒,往往望风而逃,杀了王方翼,留着程务挺,也不妨事。”
来俊臣喟然长叹,道:“我们培训这些女杀手,极为不易,要是杀了她们,将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样的暗杀集团再组建起来。”
武则天怒道:“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以后我要杀什么人,也不需再忌讳那些流言蜚语,还需要什么暗杀集团么?你与周兴等人,现在就去着手安排吧。平日也注意些她们的行动,若有任何异常,马上报知于我。”
来俊臣与周兴闻言,随即便退了出去,从上阳宫径直到平日训练这些女杀手的校场之中,连忙派人前去将残月等人召集来。
残月等人听说这么快又有任务,虽然俱都起疑,心想会不会与武氏兄弟的事有关,然而目前反出宫去,也不是时候,于是也不敢违背命令,俱都到校场集合。
等残月她们到齐,周兴扬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帝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王方翼是已故的王废皇后的至亲,经常在背后诋毁重伤皇帝陛下,早就是该死之人。残月,既是新的首领,就由你挑选几个人,远赴漠北,刺杀王方翼。这是你做首领以来的第一次任务,可千万不要办砸了,若是任务失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残月听了,心里兀自盘算:你们以为将我支开,就能随意欺辱我的姐妹们么?殊不知我们早就决定,迟早会反出宫去,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