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今日非趟此浑水不可?”井田四郎笑着将倭刀缓缓拔出,一挥而下时,寒光闪过,地面也多了道浅浅的刀痕。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压根就听不懂?”转念一想,吴两恍然道,“我差点忘了,你们是说鸟语的,哪听得懂我们天朝言语啊。没事没事,既然听不懂,那我就用最原始的表达来告诉你们,什么叫非我族类,必杀之。”
“阁下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井田四郎的脸也沉了下来。
“旗都扬不起来,又拿什么来闪我舌头?”
“我有二十五人,二十五把刀。”
“比人多?”吴两笑了起来。“我大明人口千千万,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得你们找不到东南西北。”
“大明人口千千万?”井田四郎笑得竟比吴两还要开心许多。“这千千万万里,又有几人能拿刀,几人敢拿刀?我若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我从不否认这个国度的伟大,但久积必病,现在的大明,早已病入膏肓。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又哪有资格去享用世间最好最贵的药物?”
“所以你来了,只为在那风暴中取上酒一杯。”
“酒一杯?”井田四郎笑了起来。“一杯哪够啊,我要的,是那一池酒。”
吴两又想起什么的问。“可我不明白,今日这等江湖秘事,你又从何得知”
“不!”吴两摇头。“我不过善心大起,想让你多说两句。”
“阁下大可不必为此善意之举。”井田四郎道,“无论是我抑或阁下,今日说得,委实都有些多了。”
“是啊!”吴两点头。“我也觉得有些多了。”他转头巡视一遍,当目光停在那辆马车之上后,却又开了口。“你还要藏到何时?一路下来,虽是未见,却也知你是何人。毕竟相识,还是之前那话,我虽欲杀你,但相比于你,我更想杀他们。所以,出来吧,我不想在杀人时,突然就窜出个什么东西。”
话音落,吴两却始终紧盯马车,似就确定说那里有人,且是他相识的人。
“阁下莫非只会说大话?”井田四郎讽道,“你们都这样,话总说得很满,事嘛,则办得不怎么样。我虽不知阁下是何人,但纵杨念如此等江湖豪杰如是,想来阁下亦如是。”
吴两未答,只看那静立车马。
“楚大小姐现已回了烟雨楼,你身边虽还有个拖油瓶,但就今日事,因我高兴,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今天我只杀他们,杀了他们,我就再不拦各位一步,如何?”
见吴两不搭理自己,井田四郎正欲再出言讽,那车马之后却果真出了个声音。
“南京到杭州,两百余里,四天有余。你未在这四天里杀我,又怎敢说今日能杀我?”
井田四郎尚未看清来人,坐在车头的钱好多就喜道:“我还好奇小姐所说接应者何人,颜公子到,今日就更加无坎无坷了。”
来者正是颜佩韦。黑衣罩体,银枪斜握。数天前,他还卧病于床,甚连翻身都需人帮。但也一如他所言,其毒看起来虽猛且烈,但经四日运功调息,及至杭城,身上余毒便已清了八分。再经烟雨楼黎大掌柜运功相帮,在他出得烟雨楼时,就已恢复了本来模样。
此刻的颜佩韦虽也一如往常般面色冷漠,但当行至车前,还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微微掀起的车帘。
车外的他好奇那能将凌御风留下的姑娘到底什么模样,车内的林叶落也好奇说那在凌御风口中重信的颜公子到底是何人。所以她苍白着脸,微掀车帘。
“容貌倒也清丽,仅不知还有什么别样的才能没有。”颜佩韦在心里这般自语。
“比之方才莫公子,这位颜公子真似要沉着冷静些。”车帘放下,林叶落重新倚靠车壁。“沈杨、莫玄衣、颜佩韦,马杰似也来了,仅不知那杨念如、楚江宇长得什么模样?”心里这般想时,车外也响起颜佩韦的询问声。
“他们可还好?”
钱好多知其所问者何人。
“公子方才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一剑之力,足以让所有人丧失斗志。”
“仅一剑?”颜佩韦问时,吴两也双眼看向钱好多。很明显,他们都感受到了那道强烈的剑势。
“一剑杀了五十人,五十个手执长剑,可称高手的人。”
“那人变得这么厉害了?”颜佩韦面色暗了下来。这些年轻人,又有哪个不想和凌御风斗斗?
钱好多点头。“若无意外,现在的大梁公子,应为天下第一人。”
“天下第一人?”从南京就始终跟在颜佩韦身边的吴建看着自己的手中长剑。
这是进了烟雨楼后楚江烟送给他,没有名字,但不管剑鞘剑身,都能给人一种质朴平实之感。吴建本不想接,但在颜佩韦点头后,他终接了下来。此刻看着自己的手中长剑,他忍不住就想,自己的剑,哪天才能比得上那把大梁公子?
似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摇头,复安静地站在颜佩韦身后。
“天下第一人?”吴两笑了起来。“江湖奇人多如牛毛,他凌御风又何德何能”颜佩韦笑着看他。又转身拍拍吴建肩膀,指指钱好多身侧的空位,道,“坐上去吧。”
吴建闻言抬腿。吴两亦是出声。
“你呢,可想争上一争?”
“我打不过他。”
“我也没十足把握打赢你。”
“那你说杀我。”
“杀人,并不只是一个人。”
颜佩韦一指井田四郎等,道:“那你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