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礼冷眼走出雁归楼,凤阳城各处也出现了许多暗子杀人的事件。
弄巷中,那个欲辱女子的家伙被一刀割喉;
长街市场里,强买强卖及伸手欲盗者统被斩手;
各处青楼妓院中,声声惨嚎时不时也会打断它的灯红酒绿。
……
谁都没想到慕容家还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一瞬间,凤阳城处处似都散布有慕容家的暗子,他们混迹人群,可能是像慕容四十七一样的店小二,也可能是那青楼妓院中堂倌姑娘,甚或街头卖肉的屠夫。他们虽是身份各异,却都个个身怀绝技。一时间,那混乱如潮的凤阳城,竟是安静了不少。与此同时,慕容二字的分量也越发重了起来。哪怕那门亦未开,哪怕他们还像受了攻击的乌龟一样缩在壳里。
倾尽全力,这是慕容铭上任后的第一个命令。事实证明他没错,若无这些渐露而出的能力,他也不可能在那成群的老家伙中占据一席之地,与他十大世家身份相符的一席之地。
凤阳某处,紧跟凌御风而来的众人渐渐齐聚。除了始终跟在凌御风身后海荒鱼二爷等,甚连王崇南宫无恨也列身其中。
众人站定,谢初宇本已走到首位之旁,他将欲坐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也瞬时传来。
“凌御风出南京城,谢家何以连一点风声都探听不到”
谢初宇本还笑吟吟的脸霎时变冷,甚连始终在他身边的谢珏不言不语的谢珏也满脸怒意。毋须细看,单凭声音,他们便已知道这是何人。
众人中,除却久未在江湖中行走的南宫无恨,无人会这么直愣愣地质询谢初宇。他们非是不敢,不过混迹江湖久矣,轻易不会这么去得罪一个世家家主。只因南宫无恨生来无畏无虑,所以无敬无顾,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谢初宇转身,那张置于首位的椅子也空了下来。
“无恨兄是在质疑我谢家办事不利”谢初宇看南宫无恨,人虽笑着,眼中冰冷却是再明显不过。
南宫无恨却似不曾看到般,直直开口道:“若我所记不差,十数年前的南京城,不过一个立在谢家眼下的小小院落,院中所生何事所藏何人,都会在谢家眼中暴露无疑。今日谢家怎么了是凌御风太小,还是谢家已然没落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步”
“无恨兄是想证明一下我谢家到底没落到了何种程度”
“诗韵剑诀”南宫无恨不屑道,“若是你谢家先祖,那剑或还能让我重视几分,但你,抱歉,我实提不起多大兴趣。”
“无知老匹,休在这逞口舌之利,今日便让你见见我谢家诗韵剑诀,到底入不入你眼”
谢珏不识南宫无恨,所以他很傻,傻到一言不合就欲欺身挑战那杆黑色长枪,外貌形状皆和南宫桀长枪相似的黑色长枪。他没看到南宫无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没看到,谢初宇却看到了。纵没看到,谢初宇也不会任由自家儿子冲出。谢家只有这一个男丁,他可不想现在就绝了后。所以他伸手紧紧抓住谢珏,再一用力,便将他护在了身后。
“此正同心协力时,无恨兄真想做那亲痛仇快之事”
“同心协力”南宫无恨语出无情。“我倒问问你,谢家诗韵剑诀,能挡大梁公子几回合”
“无恨兄问,谢某亦是有一问。兄之长枪,又能抵现今大梁公子几回合”
“你欺我久不出江湖”
“不敢!”谢初宇口出不敢,身体却无丝毫动作。“我知凌御风和南宫前辈斗,两两相持不下,一使力六分,一使力七分。敢问兄这十年里,能达南宫前辈多少分”
谢初宇虽是面上带笑,所出之语却要比南宫无恨更锋更利。谢珏或不知,但像海荒鱼二爷这样的人物又岂会不知。南宫桀一直都是南宫无恨心中那个最大的结。从小身在南宫家,南宫无恨始终以天下自居。他习爆枪,一年便有了常人所需三年才能有的功力。若无意外,他将会是南宫家重显江湖的最佳人选。所有都变了,当南宫桀走进南宫家大门的那天起,所有都变了。
方始时,南宫无恨毫不在意这个比他长上几岁的远房亲戚,他只当他是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可渐渐的,他时不时就会听到那人名字,像这许多年他时不时就听到自己名字一样。人们开始讨论他,讨论他那进步神速的枪法,也讨论他大大咧咧的乡下人习性。
他们都说南宫家百年一出的天才不该是那个乡下小子,而该是一直长在府中的无恨少爷。后来,当南宫桀仅花一月时间便将爆枪习得三成后,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所传言语也变了。
无疑,习枪所花时间不过别人三分之一的南宫无恨是天才,但和南宫桀比,这个天才的分量似就要差上不止一点半点。那是个真正的天才,生来便适合习枪的天才。别人手中久啃不下的枪法动作,那小家伙却能一眼看透。不仅如此,据家中长辈言,那家伙虽未经各类药物锤炼,体内经络却比久经药物锤炼的南宫无恨还要宽阔畅通。
自那以后,便无人说他是乡下穷小子了。人们的转变很快,当一个更大的希望出现眼前,毋须招呼,他们也会紧紧围上。南宫桀成了重振南宫家的第一人选,南宫无恨自就失了他原有的关注和荣耀。
南宫无恨恨,但他并未表现出来,甚连一丝不满都没有。他不过没完没了地练枪,日日练夜夜练,他想靠着自身努力重新找回曾经荣耀。他败了,任他如何努力,那人始终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