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何必要来为难于我?”方德祥面露苦色。“一直以来,两位皆是我家少爷的朋友,再加两位名声,所以天下各处烟雨楼对两位可一直都是诚心以待,绝无为难的地方。还望公子能看在我家少爷和烟雨楼向来诚恳的份上,帮忙劝劝徐公子。因这楼内之人,实是在下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的。”
“听到了吧,”杨念如转向众人地解释着。“这就是我平常不入烟雨楼的原因,非是杨念如我吃不起,而是尽管我照价一分不少地付了钱,别人眼中,我也还是在占烟雨楼便宜,就因我和他们家少爷认识。”
沈杨深有同感地点头。
“一样一样。说真的,人生能识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说它都可算做一件幸事。可我有时也很迷茫啊,和这样的大人物相处,我又该将自己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沈杨很倔的,且因名声不错,所以也有些高傲。然后呢,”沈杨转头去看方德祥。“还请掌柜的见谅,若只平常时候,不管烟雨楼抑或楚江宇,我们都该卖这个面子。今时不同于往日,实是事关重大,所以还望放掌柜能通融则个。”
“若不通融呢?”李同侧身横在了众人中间。“两位莫不是以为我烟雨楼真就怕了你们那所谓名声?”
不待杨念如两人出声,方德祥就对李同厉声喝道:“不得对两位公子无礼。”
可他尚不及对杨念如两人做出怎样的回应,李同便又开口道:“其实我觉沈公子所言不错,今时不同于往日,想来两位也都知晓不久前的南京道上发了什么。非是李同想出言不逊,实是有那么一些人的行为动作让我不得不出言不逊。说到底我李同也不过是条站在烟雨楼外的看家狗,我虽没什么资格进楼,但我知道,若这烟雨楼不再是昔时的烟雨楼,那我这条看家狗,便更不能对谁都嚷嚷几句了。”
“方掌柜就不想来管管?”杨念如掏掏耳朵,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扰人的狗吠般。
“我请诸位进楼喝茶!”
方德祥侧身以让,却是无人抬步。
“吃人嘴短,我们还是先讲清楚的好。”
“两位公子真就不肯让一步?”方德祥已将自己的腰弯得够低。
“不让又如何?今日莫说是你们……”
“你先给我闭嘴!”李同狠话尚未说完,方德祥就再不忍让地出声。“你难道不知少爷此生最重些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几个朋友,真要被你弄没才甘心?”
对楚江宇,他们都有着更盛常人的崇拜。那是烟雨楼的骄傲,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骄傲。所以当得李同噤声后,方德祥又继续道:“敢问两位公子,今日城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看他不似作伪,反让杨念如疑惑起来。“你真不知道?”
“实不相瞒,今日因要接待那位极为重要的人物,所以在下始终是没时间过问其他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个时间来敲敲算盘看看账本时,两位公子就携这许多人地来了。”
方德祥确不曾说谎,今日一整天,他都小心翼翼地陪在那人身边或门外。因为那人不想让太多外人知晓他到京师的消息,所以方德祥对外也只宣称要细细查点那些放了许久的陈年账簿。忽然,方德祥又想起地看向李同,今日白天未下楼,所以烟雨楼的大小事务,他都交给了李同。
“李二掌柜,你可是有什么东西未对我说?”
不待李同回答,杨念如便插口道:“不管掌柜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都可以再简明扼要的对您说一遍。正在四处祸乱江湖的凌御风他不仅进了这京师,且还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射杀了徐卿徐老爷子。而那西直门内,现还躺有十数条尸体和一堆的残砖断瓦。我只想问掌柜的,这算不算件大事情?”
方德祥眉头皱起,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过一天时间,这京师城中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瞬间,冷汗就浸湿了他的内衫。他有一种想往楼上冲的冲动,可他克制了下来。一瞬便又恢复成掌管除仅次于杭州烟雨楼的京师烟雨楼掌柜。
“公子节哀!”说这句话时的面上悲戚也不似作伪。而在这句话后,他又瞬变而成冷静的模样。“但这误会可能真的有些大了。我承认我家少爷和凌御风乃是生死之交,但在凌御风做出那些事后,虽未对这天下说,家主却是传来明令,烟雨楼再不许参与任何与凌御风有关的事。烟雨楼已经妥协了,小姐受袭之事发生后,烟雨楼就妥协在了整个江湖的面前。当然,这种妥协非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所想看到的,所以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私心作祟,我们不是不想烟雨楼变成现在模样。所以还请诸位相信,烟雨楼不会去做那些大不韪的事,京师烟雨楼更是不会去做那些大不韪的事。”
方德祥说得诚恳,沈杨却是摇起了头。
“正因不想烟雨楼变成现在这模样,所以有些东西,烟雨楼也还始终都是烟雨楼。”
“公子什么意思?”
“当徐家都能在这京师城中散遍人手时,烟雨楼又怎可能会做到真正的袖手旁观?我们都不是傻子,从最开始的杭州到如今身处的京师城,若说没人发现烟雨楼的异样,那就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了。”
“公子难不成就忘了另一个和烟雨楼相似的组织?”
“不,”沈杨知他说的是什么。“冰羽宫和烟雨楼不同,和处处而立的烟雨楼比,冰羽宫实只能算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消息集散地。”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