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结束一个月的时间里,杭州城内所有说书先生都能信口说出这么一个传世经典。
“凌御风到底怎么样了嘛?”看着摇头喝茶的说书先生,有性急者嚷,“你若再不开口,便休怪我等砸了你这一椅一桌一台的破地儿。”
“诸位莫急!”先生一收折扇,“啪”的一声就将其拍在桌上,手捋长须毕,声亦郎而出。“话说杨沫刀下,此诚危急存亡之时,那凌御风却如身后长眼般不慌不忙。只见他身体前倾,在短刀刺空同时,其人也以鞘为点地翻转身来,剑柄横握,霎时便朝杨沫拦腰斩去,劲气纵横。杨沫既退,凌御风便得翻身而起。许是方才之危局让其动了真怒,杨沫未进,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凌御风却冲上前去,横握剑柄。诸位看官听之,正所谓寸短寸险,且杨沫乃一身法极其灵动之人,故而在此前相斗中,凌御风始终不能一展剑之所长。但此时,他虽有时间机会去拉开彼此距离,却毅然弃之不用的换长剑为短刀。诸位,今之两虎相斗,以命为赌,其激烈凶险可想而知。每当二人凑做一团时,便只闻刀剑相碰之声而不见刀身剑形。且此二人均为当今天下数一数二之人物,一身内劲更如江河湖海般源源不绝。故此二人斗时便有风,风夹劲气,一时竟让围观者一退再退。今日之柏子尖上,除那孤坟依旧,便是树摧草折,雪浸三尺。”
见说书先生停顿,心急者又道,“后来呢,后来又怎样了?”
先生大手一挥,道,“诸位且随我前往一观!”
柏子尖上,两人已互换百招。
杨沫刀法依旧,凌御风长剑却渐变其形。忽然,当杨沫再次执刀而入时,凌御风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弃剑而行。
只见他身体半蹲,整个人便如挟力圆木般直往杨沫怀里撞去。猝不及防下,杨沫竟真被他撞进了怀里。来不及醒转应对,一阵让人欲弯其腰的紧随而来。再一细看,便可见凌御风那半握的拳头紧贴在杨沫腹部。
强忍腹中翻涌疼痛,杨沫反刺的短刀继续向前。
忽见凌御风双脚一盘,人便勾着杨沫小腿的向后倒去。但在两人同倾时,其手臂还是被杨沫下沉的短刀划了道血口。
“你终是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离开。”
杨沫半跪,凌御风那看似轻巧却饱含劲气的一拳,终是伤了他肺腑。
“可我能离开。”
重拾那柄再被丢弃的长剑,凌御风缓步向前。
“怎么,你想杀了我?”
强忍喉结滚动,那上涌之血又被压回腹中。
“对想杀我的人,我从不介意杀人。”
长剑斜指,再行半步,便能插进杨沫身体。
“像你说的,我亦有多事未明,故你杀不了我。”杨沫轻点其头,一枚细小银针便准确无误地撞在了凌御风剑上。针细力沉,剑偏三寸。“我知这小小银针奈何不了你,可他呢,一个刚死了主人的忠仆,一条没人管的家犬?”
凌御风笑着,剑尖向前。
杨沫笑着,直视凌御风双眼。
“这是平等交换,你不亏!”
“不!”凌御风笑着摇头。“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你死。”
杨沫终是脸色大变,仓促举刀相迎后,那口将吐未吐的血也在劲气反驱下“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凌御风的第二剑并未落下,甚至连举起第二剑的机会都没有。剑方刺出,十数根银针便携着劲风地朝他扑来,银针之后是个五十五岁左右的灰衣老头。
“小徒年少无知,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人随音至,老人瞬间就到了凌御风跟前。可他未停,袖袍摇动间,一拳便朝凌御风胸口轰去。
有针来袭时,凌御风就一直提防着。但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竟让凌御风生出了避无可避的念头。匆忙提剑相拒,在那有些瘦弱干瘪的拳头砸向平滑剑身后,剑未动,持剑之人却被逼退五步。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老头连连出声,脚下动作不停。“公子莫怪,这实非小老儿本意,只是,只是,”又一拳轰出。“小老儿实在控制不了自己这双手。”
再以剑扛,人便再退。待拳又来,他却以剑为点的凌空跃起,双腿扫向老头腰部。
“哎呦,不打了不打了!”老头双臂下沉,腿手相交间,空气炸响。老头攻势被止,凌御风也借反震之力的回旋己身,人方站定,大梁公子已挟力而出。
“你这年轻人好不礼貌。”老头在绵绵剑势中且战且退。“老头儿都说不打了,你咋还不依不饶的?小心眼!”
凌御风自不搭话,仅让手中长剑不断刺向老头的周身大穴。虽如此,老头却依然能身处绵绵剑势却毫发无损。只见他左挡右格,一双手竟被他用出了四只手的感觉。忽然,凌御风剑势一变,人便游龙般绕行在老头周围,剑芒吞吐,如条条窥视之毒蛇般同时扑向灰衣老头。
老头拳势减缓,终于在凌御风剑势到达最高点时怒声喝道,“仇老大,你要再不出手,我就下去告诉咱妈说你不管我。”
众人哑然!
杨沫单手扶额做不忍直视状。他知这老头脸皮极厚,却不曾想其竟厚到如此程度。但他从不担心,哪怕对手处于上风。果不其然,灰衣老头一声大喝,又换来十数根银针同时射向凌御风。
骤闻风声,凌御风也不得不转攻为守。只见其剑花连起,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相交之声。
灰衣老头再没趁火打劫,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