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开口,站他们身后的人群又是一滞。他们都清楚那人所说简单是什么,我都明白对自己身前的这些人来说,那确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他们没有还手能力的,不管什么时候,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不具备还手的能力,甚连最简单的放手一搏也做不到。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所以他们恨,从被骗的那刻起,他们就在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又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深不见世的小村里度过一生?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们都不过弱者,全凭别人意愿来活着的弱者。世间无法改变的事情很多,对他们言,这就是最最直接的一件。
所以紧握刀柄剑柄的手已在颤抖,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
“对不起!”有人兀自低语。
是不是他想说对不起的那人已经不在了或许不管那是他的什么人,他也都该说上这么一句对不起。他是男儿,铁骨铮铮的男儿。那若是妻,则从娶她进门那天起,他便应该一力承担起保护她的职责;那若父母,则在他已长大后,便也是该肩负起赡养他们的担子;子女呢,更该如是了。你未经同意就将其带至人间,所以又怎能将其晾在一旁的置之不理?
或许他也是在对自己说。因为没能给自己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所以对不起;因为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都还没实现,所以对不起;因为要如此无助的面对死亡,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
纵是无有刀剑,他们也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或是抓起一把泥沙。
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起码生命的最后,他们还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不满,哪怕那是毫无用处的,哪怕很卑微。
……
他们明白,杨念如自也明白。所以他想也没想,径直摇头道:“谢谢好意,但我现在却是,不能接受。”
阿巴泰毫不意外杨念如会这么说,以前虽是不了解,可是经过施尔敦这几天的补习后,他也算是明白了,那些真正可称为侠的,实都不过些又傻又固执的家伙。他们只要认定一件什么事,便就再不会更改,哪怕那件事所需他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很大只能支付那么一回。
施尔敦方说时,阿巴泰是不信的,他才不信天下会有这么傻的人去做这么傻的事。可当杨念如他们不顾一切地冲进人群,他就有些信了。再见他们在自己百骑围困中无动于衷的模样,他便真正的信了。
世间真就会有那么傻的人,虽很少,却也真的是有。
阿巴泰毫不意外,身后百姓却又再次面面相觑起来,因为这种话,他们不久之前就听过。结果呢,结果就在眼前。所以哪怕面前这四人给自己的感觉和先前十数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也是不敢信。
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再能去顾他们是信还是不信,到底该不该信。对话仍在继续,但凡阿巴泰说上一句,他们都觉自己是该被人抛弃的。
“所有人都知你很强,但是只你一人强,又有什么用?你带不走他们,反而会因他们而被永远留在这儿。所以我也可以全你一个侠名,谁让我对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呢。”阿巴泰笑着。“这样,毋须你像刘那什么一样,只要你现在走,我就让他们给你让出一条路来。这样交朋友,是不是很有诚意.x81zw./
“杨念如再没见过比这更有诚意的举动。”杨念如也笑着。“但仍抱歉,杨念如消受不起你的这份诚意。”
阿巴泰用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腿,并未着恼,继续道:“听说你们几人的关系都还不错,特别是沈杨和你,那可以说是亲如兄弟了。所以你不为自己想时,也该去为他想想。或许他尚有未了解的心愿呢?”
“此言差矣!”沈杨也是笑着开口,天下本就没有多少能让他愁眉苦脸的事情。“就现在言,他杨念如更该着想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那一位。”
“哦!”阿巴泰醒悟地点头。“我知和你们一起的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且这位姑娘为了你,”他看杨念如。“甚连将自己养大的师门都给背叛了。所以纵是不为自己也不为你的兄弟沈杨想,也该替那位周姑娘想想吧。她长的那么漂亮,以后一定也能找到一个疼惜自己的如意郎君。想来你也该是挺喜欢她的吧。我虽不太明白你们汉人的喜欢,但我知道,你们总也讲究谁为谁付出多一点,谁替谁想得多一点。所以这种时候,便该是由你来为她付出考虑的时候。”
“看来你对我的事,知道得可是真不少啊。”
“那是自然,”阿巴泰不无得意道,“既是寻不见他凌御风,就该在你身上多下些功夫,这样才不妄来一遭。不然出来这么一回,都只碰到些虾兵蟹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呢。”新首发 //m.x81zw.
“可你也只知道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想不想听些别人不知道的?”
“哦,”阿巴泰双手撑在了马鞍之上。“反正有的是时间,听听也无妨。”
“杨念如沈杨凌御风,我们三个人现在已是再分不开的。就只因为我们是朋友,是那种志趣相投的朋友。知道什么叫志趣吗?”不待阿巴泰开口,杨念如就继续道,“所谓志趣,也就是我不愿做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愿做。所以你让我为沈杨想,那是无论如何都再不用的,因为我们想做的一样。再者,你说没错,我确实有钟意于周姑娘,所以冲阵前,我未招呼过一声,她所有的选择,都由她自己来定。正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