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相柳被虫子醍醐灌顶,掌握了更多的巫术。而巫术正是夺天地造化为己用的法术,随着对各种巫术的融会贯通,外在的天地之力自然地涌进他体内,滋润着他枯竭的,滋养着他愁苦的灵魂。
要晋升了,蛊巫道也要出现一位道尊了,有了道尊,蛊巫道不需要在夹缝里生活,不需要躲在阴暗里。巫相柳喜极而泣,不是为自己而哭泣,是为蛊巫道哭泣。
他飞了起来,看着天地垂下的威压,他掌控巫术,如鲸鱼吸水一般,将威压转为精纯的力量,融入自身,成为晋升的养料。
同样的套路,晋升之前,天威浩荡,碾压修者,让他去抗争中臣服。晋升后,则是天道恩赐,成为天道加持的宠儿。
很快,乌云遍布,电闪雷鸣。只不过这一次,天威浩荡,都被巫相柳转为自己晋升的材料。他操持闪电,闪电如刀光剑影,击向虚空。他呼风唤雨,乌云瞬息转为滂沱大雨,飘飘洒洒。
马芝看着,忽然觉得这才是神,可以驾驭自然,可以秉持万物,而自己以为的晋升,都是在忙着凝造世界。虽然通过世界的凝造,自己也可以成为主宰,自己小世界的主宰,也可以获得力量,自己小世界会随时反馈力量。但是,为什么不能利用眼前世界的力量?这神界,明显比自我凝炼的世界高超,为什么不能利用?
神界究竟是谁的世界?马芝内心呼之欲出,他仰望深邃不知深度的虚空,很想知道神界的主人,很想知道自己又是谁的世界里圈养的众生之一?某一天,会不会也有人汲取神界的力量去战斗,乃至于神界里的众生都岌岌可危,随时都要奉献和牺牲?
马芝的心空了,仿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局中,而且却不知道对手,不知道布局者,更不知道布局的用意,和自己将所处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巫相柳利用天威而刺痛了天道,天空的颜色在转变,成为末日黄色,随后转为酱紫。一道道充满萧杀之气的闪电如利箭且像骑火箭一样带着响声冲着巫相柳而来。
巫相柳感觉到闪电中的萧杀气息,猛然醒悟,自己需要与这些利箭相搏,与天威抗争,而不是利用天威。他召唤、凝聚天地元气,来阻挡闪电的攻击,并释放蛊虫,那些蛊虫宛若蜘蛛一般,结网,笼罩利箭。
利箭如飞蝗一般,弹跳着,挣破蛛网的阻碍,竟然一个个凝实化,嘟嘟嘟地钉在巫相柳结起的盾牌上。巫相柳察觉到狂暴的天地之威冲入脑海神府,絮絮叨叨,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但是却宛若教诲,要他臣服,让他宣誓,要他成为天道触手。
无言胜千万言,那是天威所倾诉,在心头埋下种子。天雷滚滚,虫子结束醍醐灌顶的仪式,它抬着脑袋,看向闪电,听闻着天雷,拟人化它似有所想,似有所获。最后它一个挪腾、弹射,也钻进虚空,吼道,叽里呱啦说了很多句。
是你吗?是你吗?你怎么无所不在,我闻到你的气息,出来,赶紧出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马芝听得懂那些虫语,大意就是这样。虫子在疑惑,在亢奋,在迫切。光明神皇
马芝顿时感觉到自己体内千万个虫子在游动,且一个个似乎想从他的毛孔中钻出来,他的身子又酥又痒,不可控地,他感到了恐惧,感觉到无能为力,此时他甚至提不起气,提不起劲。
果然,微小的蛮虫从他毛孔里钻出,他的裸露皮肤成了黑色,爬伏着密密麻麻的蛮虫。衣服下,也是这样。马芝处于密集恐惧症下,想不到自己体内会有如此多的虫子,万亿,或许是万万亿,每一个只要咬他一口,他必然会身死道消,连灵魂都不会溢出。
他感觉到鼻孔痒痒,不等他挖鼻屎,就感觉到鼻孔里喷出来许许多多的虫子,这些虫子带着翅膀,它们就像蚁群里的公蚁,承担着配种或是饲养后代的职责。马芝感觉到恶心,他只差哭泣,这些虫子在体内一定在悄悄繁衍,它们吃喝拉撒都在体内,马芝一想到此,感到了绝望。
这时,他的喉咙眼痒了,他明显感觉到指肚大的虫子沿着喉道往外面爬。是虫母,是虫母。马芝能够清晰感觉到它在缓慢地爬行,似乎它老态龙钟,走一步都很艰难。
虫母渡着步子,马芝感觉到它在用触角轻叩他的牙齿,想咬下去,却最终把嘴巴长得大大的。虫母张开甲壳,展开翅膀,轻轻地闪了几下翅膀,随后飞出马芝的嘴巴。
马芝终于缓过一口气,嘴巴猛地闭合,却恶心得不得了,人直接爬伏在大树上,呕吐起来,只差把胆汁呕吐出来。
虫母装着什么都没看到,或者,它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它飞在空中,离地面只有二三米高。这时,马芝身上的虫子嗖嗖嗖地像跳骚一样弹起,它们直接飞至虫母身上。
它们竟然在于虫母合体,一个个像小鸡扑进妈妈怀抱一样,又一一融入虫母。虫母变大了,它变成十多米长的带翅羽虫,像变大许多倍的螳螂,姿态大方,有着威仪。
它对着天空嘶嘶嘶地鸣叫,喊出来只有虫子才能理解的话语。“够了,盘古。”马芝翻译着虫语,他揪着的心放松下来,它们认识,虫母四个字的言语里,有着威严,有着不容拒绝。
风一下子静止,天一下子澄清,原本大嘴张着的喇叭口瞬息消失不见,四下变得安静,除了地面上的深坑,在诉说着曾经的肆掠。
马芝听着自己的心跳,平复着情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