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林家又没指着鼻子骂你。你跑去解释,不是不打自招吗?
除非,白霜霜另有打算……
“表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林家上下就没有一个误会你的,都知道你的苦心,再者大难临头,没的让旁人受牵连的,便是你不走,家里也会安排你出去的。你根本没必要特意见老太爷的。”
“你这就是不帮我了?”
白霜霜脑补林熙菡的心思。冷嗤了两声,“表妹,何必如此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你若是觉得表姐扫了你脸面,我就给你就给你家嬷嬷敬茶道个歉得了。”
白霜霜半讽半讥的话刺得林熙菡乐了,“表姐还真是知九娘的心思。兰嬷嬷奶过姨妈和母亲的,按照大胤的理儿,长辈们都该遵着的。表姐指着脸骂,就和打骂姨妈、母亲没什么二样,着实失礼。九娘心里不痛快,也招待不了表姐,更去不得老太爷处。”
“表妹,你……”白霜霜头次见林熙菡不顾脸面。有些呕到了。
林熙菡接过巧儿递来的茶,递给白霜霜,“恁。表姐,快给兰嬷嬷陪个理儿。兰嬷嬷算是咱两半个祖母来着。”
白霜霜想着日后出了事儿,林熙菡要替自己背的黑锅,忍辱负重地接过林熙菡递过来的白瓷杯,道。“嬷嬷也是霜霜失礼了,还忘嬷嬷不要计较来着。”
白霜霜不甘不愿的赔礼。让兰嬷嬷心生警惕,便故作自负接过茶盏,道,“也不是老奴卖弄身份,着实是霜霜秀的行仪有些不符合大家规矩,这走路喝茶的样子倒像出自扬州瘦马嬷嬷,不怎么上规矩,不伦不类的。”
兰嬷嬷说到瘦马嬷嬷,白霜霜脸青了又红,心里很骂老奴才眼睛利得很,面上倒是坦然听训的样子。
兰嬷嬷越发心知肚明。
“霜霜,若是没有好的教养嬷嬷,我这边倒是可以介绍一二”兰嬷嬷指着晏嬷嬷道,“晏嬷嬷乃是老资年的嬷嬷,不说宫里的教养嬷嬷,就是宫外各家各户的嬷嬷,她都是认识一二的。”
晏嬷嬷和兰嬷嬷很是不对付,但同是嬷嬷出生,白霜霜看不上兰嬷嬷是个奴才出生,和指着晏嬷嬷脸骂没什么二样,自然同仇敌忾。
“兰嬷嬷客气了,老奴也不过是比别人多吃两碗饭,多认识些人。不过,霜霜秀,老奴同兰嬷嬷一个样儿,您身边那嬷嬷怕不仅上不得台面,还是个身份低贱的。兰花指,盘腿腰不仅不是好楼子里的规矩,反而是下等馆子,不伦不类的样儿。扬州大馆子的瘦马养的比闺阁秀还规矩,请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走出规矩和大家秀没二样。毕竟她们都是到大家里做姨奶奶的,不同于一般贱妾,总要上些规矩的。”
瘦马并是后世所理解的那种类似于歌妓,身份低贱,任人买卖,实则瘦马本身就是古代调教了用来做妾的,和楼子里的妓不同,她们学习教养比一般闺阁秀还严厉几分,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均是多有所长。
既然生来做妾的,那自然不会被糟蹋得比贱妾,婢妾低,江南官员甚至在往来迎客都不用自己嫡妻操办,反而让精通礼仪宴席的瘦马妾操办接待女眷。
大胤嫡庶分明,妾的等级也是分明的,能够和正妻女眷说上话的妾,不是良妾,也差不到哪里。可见瘦马出身的妾不会均是低贱的。
其实然也。
瘦马有三,一是馆子挑选买卖来的穷丫头,入了奴籍,隶属各馆,身份低贱,等同奴婢,做了妾,也是任人买卖的奴才。
二是契买,与馆子签了十年到二十年的契书,等同买妾,主家可买卖,却不能打杀,比贱妾,婢妾地位高多了。买卖合同至,或恢复良籍离去,或从新纳为良妾,或重新签契约,都是不曾入贱籍的良民。
三则是一般有名的大馆里的瘦马,她们都是平民寒门为了晋升高门的便捷路儿,她们生在良籍,学了瘦马所学,由大馆子和各家拉媒保线,纳入高门为妾,等同于良妾。
这也是史上那位张皇后被骂歌姬,却能入宫门的原因。她虽是馆子里调教的,但是不曾入贱籍,只不过生为农户,学了些手段而已。没看到张皇后入宫为妃,皇帝也没改了她户籍,大臣骂她身份低,却不说她卑贱吗?
这类是各馆最喜的,因为大胤妾待身份地位过低,贱妾不过银钱事儿。而馆子里的良妾不同,身份除了正妻。地位最高,若是有了子嗣,也是鱼跃龙门。再者她们入了高门,又没背景身份,手里没人,自然想到第二个娘家,往往与馆子官商勾结。共同图利。
甚至有些新兴世家和寒门官员,手中无银钱,故意求纳这类瘦马,好与各馆勾结,图谋钱财。瘦马、大同婆子类的馆子在大胤屡禁不止,最大的原因。除了色,更有财,乃至权势。
故兰嬷嬷说白霜霜举止类瘦马。对于世家千金来说是有些贬低,对于寒门子弟却不算贬低,而晏嬷嬷说白霜霜说下等馆子爬上来的,那才真是指着鼻子大骂的侮辱。
林熙菡看白霜霜却面容不曾大变,心中奇怪霜霜表姐难不成听不出来里面的差别。还是表姐心思深沉,忍了下去。
林熙菡觉得怕是真没听出来里面的意思差别来着。
“嬷嬷说的是。我回去就换了教养嬷嬷。”白霜霜心里听了不是滋味,但想着林熙菡已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