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和宁西楼的关系竟然什么时候亲近到了……这个地步?
雨夜潇潇,马蹄与泥浆水相触,发出“哒哒”的声响。
有如心跳。
在城门口没有耽搁多少功夫,顾无言以最快的速度冒雨带着宁西楼回了武安侯府,连那把素色的油纸伞什么时候丢了也没有发现。
顾无言将马缰交给门口的守卫,让他们有空牵去还给忠义侯府,随即领着宁西楼直勾勾地往岳华院冲。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守卫的士兵面面相觑。
“刚刚那个……是谁?”
“有点像上次送少帅回来的那个美人……不过那个美人不是个女的吗?”
“啥玩意儿?这大晚上的还下着大雨,不应该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么,少帅怎么带了个男的回来?”
“不过仔细看看……好像那个男的长的还挺好看。”
顾无言和宁西楼没有听到几个守卫的闲言碎语,她的院子在前院,只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府中连廊不少,可他们先前策马狂奔了这么好一会儿,如今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进了岳华院,顾无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小鹿皮靴踩着青石板砖都能挤出水来,发出了“啪叽”的声响。
“我找人帮你打水洗澡,你赶紧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然后……”顾无言一边念叨着,一边径直走去主屋旁的耳房,敲了敲十两的房门。“十两,睡了么?”
她对有没有人侍候这种事并不是很在意,在军中她都是亲力亲为的,且她回府的时间也没有个定数,所以以前就吩咐过十两不用特地等自己回来。如今已是三更天,十两早就睡下了,正从房门里传出如雷的鼾声,半点没有被这雨夜给打扰。
顾无言回头看了一眼落汤鸡一样无辜可怜的宁西楼,他睫羽上还沾着雨珠,看上去格外的可人。顾无言生生的将那句“我去帮你烧水”给咽了回去,毅然决然地推开门将抱着被子睡得不着四六的十两从床上拉了起来。
让她烧洗澡水……她真的怕自己会做出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来。
顾无言将宁西楼送进主屋旁的厢房,自己回屋脱了湿透的衣裳换上一身便衣,随即想了想朝着玄东璧的屋子走了过去。
……
十两小心翼翼地提着装着热水的桶推开厢房的门,屋内水汽氤氲,将桶小心翼翼地放在屋子正中的木桶旁,小声问道“……那个,公子还要不要再添点热水?”
原本他被世子爷从床上揪起来还在哈欠连天,可一看到那位公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停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就算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都难以抵挡他的样貌,比他家世子爷还要好看几分呢!
但见朦胧的水汽之后,那位公子宛若出水之莲,仪姿翩跹,雾气蒸腾,将他本就惹人注意的容貌映衬的更加脱俗出尘。
“不用了,多谢你。”美人公子声若清鸿。
十两头晕目眩地退了出去,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红润润的。
宁西楼听着厢房的门被关上,静静地半躺在水中,白皙如玉的胳膊随意地搭在木桶的两边,清晰的锁骨恰恰就在水面之上,水波淋漓。
他心情愉悦地半仰着头,下颌到锁骨之间结骨起伏,线条有如雕塑般完美。
“你是什么人。”一个清冽敌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宁西楼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凝眸。
他的眼睛是漂亮的深灰色,与普通大延人有一点区别,不过要仔细看才看得出来。
泡澡的汗珠和水汽顺着他光洁的额角滑下来,从锋利的眉骨蜿蜒,滑过脖颈,落入水中。
他的容貌的确是极佳,即便是那些举世闻名的美人,恐也没有这般的风华气度。
“你好。”宁西楼好脾气地应了一声。
玄东璧手中抱着两件干净的衣裳,他满脸郁色地将衣裳放在木桶旁的小凳上,声音凉薄地冷道“把手伸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爽,这个宁什么四殿下的别指望他态度会好。
本来玄东璧也还没睡,正在研究医书上的一个方子。顾无言大半夜浑身湿漉漉地来找他,他还没开口教训顾无言呢,却被她要求送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这边厢房给这个正在洗澡的光秃秃的鸭子,再帮他把个脉看看他有没有受寒。
嘁……他堂堂一个医仙传人,要他帮什么阿猫阿狗看病?还要穿他的衣服?凭什么?
玄东璧见宁西楼从水中伸出一条胳膊来给自己,好整以暇地歪头打量着自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随意给宁西楼搭了两下脉,凉凉哼道“这不是没病么?正儿八经地让小……叫我来给你号脉,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呢。”他说话极不客气,言语之间也明显地表达出了自己对宁西楼的不满。
不管长得再怎么好看,玄东璧直觉性地觉得宁西楼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西楼一双温润地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被玄东璧搭着的手腕,温声淡道“是无言让你来替我号脉的么?”他半垂下眼帘,露出了会心又温馨的笑容来,活像个在外挖煤被媳妇关心的糙丈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顾无言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
草……玄东璧骂了一句。
“无言……你跟她关系很好么?”玄东璧皱眉问道。无言无言的叫这么亲热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懂?
宁西楼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想了想道“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