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乃是京畿府衙的捕头,接到报案匆匆带着府兵赶来,与所有人一样着实被这凄惨的场面给吓了一跳。
安排人仔细检查尸体和现场过后,白穆刚要去到一楼大堂,却见一脸肃穆的顾无言站在楼梯口看着凶案现场,不由冷声呵斥道:“什么人?!本捕头刚刚不是说了,让楼中所有人都去一楼候着吗!”
顾无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掀了掀唇角以示听到了。
掌柜的心头一跳,忍不住偷看了顾无言一眼。
十步倒虽然不是什么穷奢极尽的富人专享酒楼,也有普通百姓或是寒门公子来此,但这顾无言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她虽身形不壮,长相与凶神恶煞也半点搭不上关系,但腰间那条痕迹斑驳的鞭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摆着好看的花架子。
还有那比白捕头更甚的气势,仅仅是往那边上一站便能感觉到她非善茬。
“你……看什么看?”白捕头心生不快。
没等顾无言再说话,后头的庭秋月却跳了出来:“你放肆,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庭秋月没什么道德心,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并不觉得拿身份压人有什么不妥地地方。
这么一本正经的保护小鸡的母鸡似的样子让顾无言失笑,顿时觉得庭秋月的确跟小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他虽非什么无法无天地霸王,但这张脸在京中也是混了个眼熟的,白捕头当即就认出了庭秋月来。
“原来是忠义候世子,小的失礼了!”白捕头连忙低下头来行礼。
白捕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此时看顾无言的目光已是大不一样,连声致歉道:“敢问这位是……”
顾无言前日才刚刚回京,上一次离京的时候已是四年前,少年模样本就是一天一个样子,且她平日也多是呆在侯府,不怎么出门,京中之人不认识她简直太正常不过。
是以顾无言也不生气,淡淡地看了白捕头一眼便欲回雅间去坐着。
既然府衙来了人,那这儿的事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等一会儿衙役问完话即可离开。
庭秋月却不准备让顾无言这么平平无奇地离开,对着那捕头便是一扬下巴道:“睁大你狗眼,这位是武安侯府的世子爷,当今圣上眼界儿的宠儿,未来的武安侯爷!”
……
“公子!公子!”
顾无言和庭秋月不赶时间,府衙人手稀缺,便先让他们下去审问大堂的百姓了。大堂里多是三三两两坐在一处的人,可以互相为对方证明,审的倒也快。
二楼和三楼的雅间就没这么方便了。
顾无言盯着面前毫无波澜地酒盅,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哭喊叫嚷之声。
“公子……呜哇!”
门外那人应当是死者身边的小厮,正哭的呼天抢地。
“无言……那死的人我看着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你说会不会是认识的人啊?”庭秋月听着外头的哭喊声心烦地不行,只得找起话题来与顾无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人穿着不凡,应当也是富庶人家,并非普通百姓。”顾无言点点头随意地答应着。
她把玩着手里的酒盅,心思飘到了方才看到的那具尸体身上。
乍一眼看过去,房内四处是喷洒的血液,死者喉间的伤口约有三寸长,几乎是要将他脑袋割下来的架势。伤口模糊不齐,并非刀剑所致,这才没有将脖子削断。
她来时经过隔壁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不过那人一定是在她来之前就死了,否则隔壁若有异样的动静,以她的耳力定是能够发觉的。
“无言?顾无言?”
见顾无言沉默着不说话,庭秋月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他们多年未见相约出来,却是碰上了一起凶杀案,着实算是有些倒霉。
“没什么。”顾无言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在这京城重地,也会发生这样的命案。凶手割断死者地脖子,想来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不等庭秋月开口问她想到了什么线索,门口的捕快低声喊道:“两位世子爷,白捕头有话想要请教,请两位方便的话移步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