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安点点头,看璃水接过卖身契转头就要驾车离开。
车内却传来一个温柔地声音:“这是在青楼外头,游好之还没走,必安,送璃水姑娘一程。”
游好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见璃水独自离开说不定会将她再抓回去,那便得不偿失了。
璃水更加感动了,直接跪下给马车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口中再三道谢,才在必安的护送下离开了。
车内,顾无言早已换好了自己的衣装,真诚地对宁西楼道:“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宁西楼回以一笑。
“可是,必安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呢?”
“……”
天已经很晚了,但以防夜长梦多,顾无言还是带着宁西楼直奔孙府,敲响了孙墨白家的大门。
孙墨白只是个五品官,府邸不大,又未成亲,是在京城租的宅子,也就和宁西楼家差不多大小。他府上只有一个管事两个杂役,顶多厨房里还有个烧火的婆子,寒酸程度和宁西楼差不多。
顾无言和宁西楼从春华浓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眼下更是子时过半,更深露重。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一脸冷漠的孙墨白从床上拎了起来,尴尬道:“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孙大人……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孙大人说。”
和平时形象不同的是,孙墨白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他愤恨地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顶着一张带有乌眼圈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我忙得半个时辰之前才刚睡下……”孙墨白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顾无言没想到平时儒雅的孙墨白起床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忍不住挑了挑眉。
宁西楼好笑道:“别发气儿了,快起来,真的有重要的事。”说着他将一边衣架子上搭着的孙墨白的外衫取了下来,递给仍然一脸郁塞的京畿知府大人。
孙墨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在两位身份比自己贵多了的贵人面前拧巴了一会儿,用袖子抹了好一会儿脸方才清醒过来。
顾无言和宁西楼在桌边坐下,对孙墨白沉声道:“孙大人,案子有新的线索了。”
谈及案子,孙墨白顿时来了精神,眨了眨眼睛惊喜道:“是什么线索?!”
那些话顾无言还没有跟宁西楼说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才缓缓地将自己从游好之那边收集到的线索与两人说了。当中省略了自己穿女装和被宁西楼救了的事,宁西楼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
不过就算她提了想必孙墨白也没有那个心思听,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顾无言说的秘辛之事给吸引了过去,困倦之色全无,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顾帅的意思是……他、他,那个吏部侍郎游大人……他他他!”
孙墨白口不择言,舌头打结,“他”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顾无言替他将下半句话说完道:“游好之和周府的女子有过……异样的关系,我怀疑,那个人就是周蓁蓁。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是真的,那周儒也不失为一个qín_shòu爹了,无论他和游好之有什么样的利益纠葛,将自己女儿送到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床上,想想都觉得变态。
宁西楼也是现在听顾无言说了才知道在春华浓发生的事,他脸色微沉,低声道:“孙大人,查一查周儒这些年来的经历动作,看看他和游好之到底有什么牵扯。”
“可……”孙墨白脑子还没绕过弯来,沉浸在这件惊天秘闻当中无法自拔。
其实官员与官员私底下有什么不能拿到明年上来的往来正常的很,可做到周儒这个份上就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顾无言他们白天从周府出来就已经给孙墨白送过了消息,他们调查了半天的女尸不是红蝶,竟然是周儒的女儿周蓁蓁这个消息已经让孙墨白半天缓不过神了,辗转反侧地难以消化,现在又来了个慑人的线索!
这件事情与周蓁蓁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孙墨白直觉觉得,周蓁蓁就是因为这事而死。
孙墨白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那游好之杀的人,故意抛尸在外?横竖被人发现了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去。”
若不是顾无言心血来潮地去春华浓查了游好之,任他们谁都想不到游好之会与周府的嫡小姐有那种关系。甚至还半夜三更地派轿子去接……
“无论从时间还是动机上,好像游好之都有这个能力杀了周蓁蓁吧?”孙墨白猜测。“周儒即便知道是游好之做的,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将事情说出来,否则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被别人知道了么?”
“有这个可能性。”顾无言点点头。虽然游好之说他那晚并没有接到周蓁蓁,而是去了小妾房中休息,可小妾毕竟也是他身边的人,即便作证也做不得数。况且以游好之的身份,想杀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会有下人或是侍卫替他去做的。
可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觉得不是游好之。”宁西楼突然出声道。
顾无言和孙墨白齐齐看向他,满脸的好奇。
因为夜深,孙墨白的房中只点了一支小烛,烛火昏暗摇曳,忽明忽暗地照在宁西楼的脸上,将他本来就深陷的眼窝映地更加深邃。
宁西楼缓缓道:“游好之生性贪婪好色,又怕事,他即便知道此事关乎周儒的声誉,周儒不会随随便便将他摘出来,他也没有这个胆子,难保周儒不会一气之下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