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坤生与李闲在书房饮茶聊天,李闲并未提起有关洛晓娴的事。
而将目光看向了书桌后面,那面墙上挂的那幅山水画,他眼眸微微闪烁,略显意外。
随即赞叹道:“岳父好雅兴,这画上的青山緑水可谓鬼斧神工。”
“湖中划船的船家竟也栩栩如生,可见这背后作画之人功底深厚。”
洛坤生随着李闲的目光看去,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这幅湖山船家图乃是大画师钱林赠与我祖父的,洛家到我这代也就只剩下这幅画了。”
李闲笑道:“难怪我瞧这画从画功到着色都彰显着不凡,没想到竟出自我朝最声名显赫的钱林钱大师之手。”
李闲见过这幅画的临摹品,真品早已丢失,没想到真品居然在洛坤生手上。
“钱画师一生颇为传奇,五岁熟读千字文,六岁便会作画,家道中落,十岁替人作画,十二岁那年被谣城知府推举到翰林院,替皇家作画,从此便名扬四海。”
“贤婿,没想到你对这都知晓?”
洛坤生出神了片刻,他没想到三女婿连这都知道。
李闲从画上移开眼神,喝了口茶,谦虚的笑道:“偶尔进城买学堂用具,听城中说书先生讲过?。”
洛坤生摸着胡须,看着墙上的画,回想着父亲曾经跟他讲过关于祖父的事情。
“说起钱画师,其实他与我洛家渊源颇深。”
李闲一手扶着衣袖,节骨分明的五指提起茶壶。
煮沸的山泉水从壶嘴缓缓进入茶杯,清澈悦耳的声音在书房散开。
洛坤生瞧李闲动作不慌不忙,满意的接过茶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女婿他挑得不错,祖父也曾是朝中官员,这找女婿怎么也得像李闲这样温文儒雅的书生才配得上他洛家。
祖父那些事过去了那么多年,其实也没什么避讳的,虽然洛家今时不同往日,上次为了三女儿的婚事,丢尽颜面。
既然李闲问起,那他讲讲祖父的往事,好叫李闲刮目相看,也可找回颜面。
想到这里,洛坤生脸上颇为骄傲地说道:“钱画师与我祖父同为朝中官员,我祖父在仓部司当职,按官职他们本无交集,偶得一日,钱画师要给宫中贵妃作画,时间仓促,途经仓部司竟落下最重要的工具,恰巧我祖父看到,赶紧追上去归还与钱画师。”二道贩子的崛起
“贤婿,晓娴之事,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否觉得我洛坤生欺瞒于你。”
李闲勾唇上扬,露出笑意。
“岳父多虑了,晓娴嫁过来两日,情况与以前无异,今早我虽为此感到吃惊,可见她病好,心中也替她开心,只是…”
李闲看了眼对面思索的老汉,放下茶杯,犹豫片刻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洛坤生板着脸,看李闲迟迟不说下一句话,急的拍桌子。
大声呼道:“贤婿,咱爷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有话你直说。”
“只是这性格变了许多。”
说完李闲观察着洛坤生的表情,瞧他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便基本上断定了心中的想法。
洛坤生仗着祖上当官,为人骄傲自负,如果他知道洛晓娴不傻,说亲那日铁定不会做出那翻举动。
洛坤生丝毫没有怀疑她的女儿灵魂已经换了一人。
饶有所思的道:“不瞒贤婿,晓娴今日的举动,我也觉得惊诧,之前我同你提过,五岁那年,我与陈氏外出耕作,她姐妹二人在家。”
“她说阁楼有只小花猫,怕它没办法下来,她就跑上去抱猫,这一摔,就痴傻十五年,陈氏也因此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而去。”
“这些年,我因杨氏进门,忽略了她们两姐妹,导致晓娴性格内向,胆小乖张,不怕贤婿笑话,我看到晓娴刚才的举动,虽然惊诧,但我这里还觉得高兴。”
洛坤生指了指胸口,脸上笑纹横生,对李闲讲道:“我洛坤生的女儿就应如此,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
李闲知道他指的杨兰花和洛晓芷,替他续上茶,亦不作声。
有些话李闲不说,洛坤生也明白,这些话还得他来提。
“贤婿,你大可放心,晓娴这事,我一定会查明给你一个交代,若她是装的,我定饶不了她。”
洛坤生并不相信三女儿会是装的,杨兰花眼尖,盯她盯得紧,一点风吹草动就在他耳边念叨。
这么多年,三女儿要有点有迹象,不早来他耳边吹风了。
只是李闲与三女儿刚成亲就出了这事,于情于理他也要给李闲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