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暗想,三阿哥在胎里就得了皇后那样的特殊照顾,不生来多病才怪,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想着康嫔投靠皇后,却令自己的儿子受害,不由也是叹气,说道:“但愿三阿哥得太医精心调理,可以慢慢健壮起来。”
端嫔幽怨地叹道:“强壮也好,孱弱也罢,有个孩子在身边,总比嫔妾这般没有子嗣,孤居深宫的好啊,嫔妾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不知为什么,总也怀不上!”
淑懿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宫里的那些雀儿酥,不禁替端嫔婉惜忧伤起来,可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怕伤了她的心,因笑道:“子嗣的事,也要凭天意,妹妹颇得皇上宠爱,日久天长,总会有孩子的!”
自从淑懿怀孕之后,宫里的大半雨露都被端嫔和恪贵人占了,不过是顺治看她们心性纯良,可若论心灵相通,到底谁也比不上淑懿。
端嫔低头浅笑,道:“姐姐说起这个,倒是有一件事,听说皇上知道三阿哥生下来就多病,心里也是郁郁不欢,又埋怨自己那时临幸康嫔时,大约是喝了酒的,如今皇上风寒未愈,这两日临幸嫔妃时,事后都要令尚宫局熬了避子汤给姐妹们喝。”
淑懿倒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因安慰端嫔道:“皇上也是为皇家血脉着想,想来那些不大受皇上宠幸的姐妹,自然是失望,可是如妹妹这样细水长流的,又何必急在这几日呢!”
端嫔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皇上虽然不偏宠她,可一月之中,也总要去她那里一两回,端嫔终究是年轻脸皮薄,红着脸儿一笑,便不言语了。
淑懿见她害羞,忙岔开了话头问道:“恭靖妃还是闹么?”
提起恭靖妃,端嫔只是长吁短叹的,“几乎日日都得闹一场,寻死寻活的,永和宫里原有两株翠柏,生得郁郁葱葱,皇上很是喜欢,原先嫔妾侍寝,皇上都喜欢到永和宫去,前后转转,自从恭靖妃没个黑天白日地闹起来,皇上便只召嫔妾去养心殿去侍寝了。姐姐知道,嫔妃去养心殿,是不能过夜的……”
淑懿也知端嫔的为难,蹙眉道:“难道皇上没说过怎样处置恭靖妃的事吗?这禁足也没有禁一辈子的,若等她放出来,位份反而在你之上,到时妹妹岂不是更难做?”
端嫔大概也日夜为此忧心的,顿时愁眉不展道:“嫔妾却真是苦无良策,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了,姐姐既把话说到这儿了,嫔妾有个不情之请……”
淑懿见她绞着樱草色绣花绢子,欲言又止,心下便也猜到□分了,笑道:“你我姐妹,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的,只要姐姐能做到的,定会为妹妹竭尽全力!”
端嫔心下一宽,便大着胆子说道:“恭靖妃与嫔妾原先便有龃龉,她那个性子,若放出来,嫔妾可真真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了,她在妃位,嫔妾不敢与她相争,哪怕是叫嫔妾挪出这永和宫,嫔妾便心满意足了,这话不是嫔妾不想对皇上说,实在是人微言轻,妹妹想着,皇上素来对姐姐是不同的,面子自然比嫔妾大些,若是姐姐肯替妹妹说一句话,妹妹就感激不尽了!”
淑懿爽快答应道:“我愿尽力一试,但成与不成,还在皇上的心意!”
端嫔喜之不尽,站起来就要行礼,淑懿忙一把扶住了她,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讲这些虚礼!”
这里端嫔还未走,外头小宫女一声通传,原来是贞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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