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地,大雪飘飘扬扬地下着,无数的雪点从空中飘落在这支二百多人的马队中。
草原上的风来得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但是这些人,依然在雪地上奔驰。
这是刘煜率先出塞的队伍,虽然每个人都带了两匹马,但在这样的天气下,行进的速度却是不快,即使换马而行,一天只能走不到百里。
刘煜的另一匹马背上驮着一个口袋,里面有二十个土制手雷和落日弓、
成庆打马移至他面前,“君上,没有发现项如意的身影。”
刘煜望了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这野外藏人也挺冻人的。
“先不管那个女人了,把我们行进的路线记录下来。”虽然有鲜卑人的指引,但还是留有余地。
队伍休息的时候,地理不熟的刘煜还是出言问檀蒲道,“大哥,这里是哪里啊?天色暗下来了,我们在哪里露营?”
“我们已经进入右贤王的领地了。”檀蒲恨恨的说道。“当日就是他派了手下追着我不放,要不是我机警,转道去了龙门山,说不定就死在他们手里。”
“我记得以前往东来的时候,前面二十里左右有一个匈奴小部落,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檀蒲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其实那个部落的战士也参与当时抓捕他的行动。
“大哥,可清楚他们有多少青壮?”对于草原的部落来说,多少青壮意味着多少骑兵。刘煜当然懂得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应该有一百来骑。”檀蒲说得很确定,当日他路过之时,就从这个部落里冲出一百多骑的人马来阻拦他,按照那些帐篷的规模,一百多的骑兵已经是极限。
“但是此地距离代郡不远,不派除右贤王的骑兵来巡视的可能。”
“邓异,你觉得怎么办?”刘煜这具身体虽然有很丰富的作战经验,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是当日那个憨货武夫,他懂得听取其他的想法。
邓异哈哈笑道,“对方实力低于我们,还能怎么办?草原上的规则,打过去便是。”
“抢了他们的女人暖床!”
笑声引得其他的厮杀汉们一阵笑声,邓异在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很能提振士气。
看来士气可用,刘煜果断下起了命令。
“杜茂!”这便是当日在黄河渡口遇到的那个拾长,“你带五个斥候兄弟先去打探对方虚实,最好能捞个舌头过来问问。”
“诺。”杜茂应了一声,点了五个人,扮成匈奴的人的样子前去侦查。邪神仙道
原来是当年三大世家的后人,面对这样的可怜孩子,虽然晋王有令,三姓者入晋可杀之。但刘煜可下不了杀手,更何况三家分晋的事情都过了百余年。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他不禁问道。
“听顾婆婆说,我爹娘和顾婆婆他们一起是从晋国逃出来的,我当时才两岁,匈奴人把我爹娘杀了,把我丢到外面喂狼,是顾婆婆捡了我回来。”小孩子显然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刘煜很是奇怪。
“我爹死前曾大声说起过,顾婆婆告诉我的。”小孩子也是听别人说的。
刘煜想到的就是这个小孩的父亲面对匈奴的屠刀,喊出上党韩厥子之后,无非是临死怒吼,那是荣耀的家族,死都要人记住。
“你那个顾婆婆呢?”刘煜想得很细。
“她前天冻死了!”韩姓小孩悲伤地说道,“今年冬天特别冷,部落里好多奴隶都被冻死了。蔑尔根贵人从不关心我们的死活。”
“顾婆婆死前就让找机会我逃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饿晕了。”
“你能告诉我,部落里有多少匈奴人吗?”刘煜循循善诱道。
“他们有一百多个战士,其他的都是女人、孩子还有老人,本来奴隶有两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小孩老实的回答,但是随即反应过来。
突然他叫道,“你们不是商队,商队才不会像你这么问话呢,你们是晋人的军队!”
这个韩姓小孩脑子反应得很快,刘煜心中有些赞叹。
“我们现在去把那些匈奴人杀了,你愿不愿意去啊?”
刘煜对小孩说这话时候仅仅是玩笑的性质,没想到这个韩姓小孩精神大振,叫道,“我和你们去,蔑尔根贵人看谁不顺眼,就用鞭子打。”
说得掀起了身上穿的单衣,纤瘦的背上都是条条鞭痕,一阵冷风吹过,小孩冻得颤抖起来。
不光刘煜看得横生怒意,旁边的这些个晋兵也是义愤填膺。
“你逃出来的时候,那个蔑尔根贵人在干什么啊?”刘煜取来自己的披风给韩姓小孩子裹上。
“昨天听说来了一个右贤王的信使,蔑尔根贵人今天摆宴,他们喝醉了,部落里很多人都喝醉了,我就偷偷跑了出来。”韩姓小孩倒是一个机灵的人。
这倒是一个兵不血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