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梦知还真是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不得不承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得很在理。
都喜欢夺人所好,都喜欢别人的心头好,兴趣如此别具一格,怪不得两人能成为朋友。
若说梦江南说到青颜和道姑是朋友时,她只以为两人是泛泛之交,此刻看来,是挚友无疑。
只是,那玉玦已经给了青颜,怎么可能再从青颜手里拿回来?
青颜,绝不是好说话之人。
“办法是人想的,沈姑娘若有心,岂会有办不到的事儿?”道姑微微站直了身子,斜斜的看着沈梦知,“我听说,青颜让你去了墨香坊楼上,就冲这交情,他也会卖你一个人情的。青颜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好接近,沈姑娘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那玉玦不值钱。”沈梦知不止一次的说这句话。
那块玉玦,真的,一点儿也不值钱,不值得他们这样在意。
道姑懒懒的抬了抬眸子,“青颜要你的玉玦,是因为那玉玦是你的心头宝,我要你的玉玦,仅仅是因为,你将玉玦给了青颜。青颜夺了你的心头宝当了心头好,我再将他的心头好夺过来,岂不是多了一倍快乐?”
这样的算法,沈梦知是头一次听说,听了之后,只觉得无言以对。
连朋友的东西也想要,果然是青颜的好朋友,这爱好与想法,和青颜如出一辙,连谋得的手段,都是那么相似……
道姑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去了屏障后方,说,“明日午时之前若不能将玉玦递到我手中,那我只能笑纳梦大公子的百两黄金,按照梦大公子所想来说话。沈姑娘,流言能救人,也能杀人。”
沈梦知听着道姑冰冷的声音,脚步不自觉往屏障那端移,但在距离屏障一步之遥的地方,蓦地转头,一路往外走去。
刚出去大堂,便在院中和匆匆走来的沈君知几人撞了个正着。
“阿兄,你们怎么来了?”沈梦知加快步伐往前走,待走到跟前了才问。
“你进来快一刻钟了,我不放心。”沈君知握了沈梦知的手腕,将沈梦知一路带出了宅子。
指着接连成线的灯笼说,“这巷子诡异,那宅子也不像是常住人的,趁着城门还没有落锁,我们快些回去。”
“好。”沈梦知点头。
她也正有此意。
入城之后,沈君知问起,“你去见了那道姑?她如何说的?”
“我需要去青颜神医那儿一趟。”沈梦知说完,小心察看了一下沈君知的脸色。
果然,方才还满是焦急的脸上,马上换成了愤愤。
“不准去!”沈君知道,“青颜那人,面相薄情,乃是狠辣之人,不要同他交往。上京城中又没有人见过道姑,我便是找人假扮了,也断然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沈梦知心想,旁人没有见过好糊弄,难就难在青颜见过,青颜和道姑是好友,难道还看不出真假吗?
若是个人微言轻的也好搭待,偏偏青颜又是上京城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他说的一句话,能抵别人的一百句,一千句,他要是诚心拆台,一时之间,她未必能够应对妥当。
道姑提出这个要求,不就是为了让她登门,让青颜捉弄的么。
想想,她不过就是在鹭水亭说了一句实话,竟落得如此地步。
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这些话,沈梦知却是不敢对沈君知说的。沈君知和青颜像是有宿仇一般,彼此都看不顺眼,她说得越多,沈君知就越是抵触,还不如,换个说法。
“我要去将玉佩要回来。”
沈梦知这样说,沈君知就高兴了。
笑了笑,连连点头,“是该要回来,那是你的东西,断然没有给一个外人的道理。”
不等把话说完,已经拽了沈梦知的胳膊往墨香坊的方向去,冷哼道,“我陪你去,如果他不还,即便是抢,我也给你抢回来。”
想了想,沈君知又改变了想法,忙停下脚步,松了手,对沈梦知说,“卿卿,这一去,少不得是一场刀光剑影,女孩子见了不好,我也怕误伤了你,你还是别去了。阿兄去帮你把玉佩抢回来就是了,绝对帮你把玉佩拿回来。”
立马招了月牙儿到旁边,叮嘱,“你将卿卿送回去。”
“阿兄。”沈梦知看着手忙脚乱就要上赶着去抢玉佩的沈君知,哭笑不得,“那玉佩是给的诊金,本就是人家该得的,若是上门去抢回来,岂不是坏了规矩。”
再者,青颜不喜欢沈君知,若是看到沈君知去,大约见都不会见,抢玉佩,上哪儿抢去?
沈君知单纯的认为沈梦知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并非不给他诊金,阿兄岂是那样过河拆桥的人?只要他开口,哪怕卖宅子卖地,散尽家财,我都凑足了给他!我便是生气,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竟趁火打劫,将你贴身之物要了去!你的东西,能是随随便便给人的吗?”
“这事儿得好好商议,不能让人以为我们沈家的人不懂规矩。”沈梦知拍了拍沈君知的胳膊,甜甜一笑,“阿兄,事关你妹妹的生死,可不能意气用事。”
沈梦知的话,从来都是最管用的,尤其是事关生死这一句,足够平息沈君知的怒火,让沈君知头脑清醒,决定从长计议。
几个人径直去了墨香坊,墨香坊的门大开着,青颜和后雨在两张药架的中央摆了桌子,正专心致志的下着棋。
也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外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