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澜?”费天翰失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被刚刚收为助力的手下背叛,费天翰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反而是惊讶。
惊讶,极度的惊讶!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哪怕这一切已经发生。
这当然不是费天翰对方雅澜极为信任、视为心腹,也不是费天翰对自己有多自信,认为自己的御下手段极为高明,更不是他觉得谅事宗弟子就不可能背叛宗门。
但这一切就是——就是不敢相信,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么多年来,他完全没有抓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疑点,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方雅澜会做出这种事!
“还不动手?”杜兰真没有理会他,反而是长啸一声,手握泰煞玄令,漫卷着祭火朝费天翰卷去。
她一声呼喊,祭台里忽然窜起一道飞虹,黑光阵阵,仿佛流星划过天际,朝费天翰撞击而去。
费天翰飞身暴退,手中一道红光乍然暴起,与那黑光直直对撞,将那黑光立时击溃。
还没等费天翰松一口气,侧方便飞起无数刀光,劈头盖脸的朝他罩去,其威势赫赫,足以叫初入金丹的修士震恐。
“你不是方雅澜!”费天翰大喊道。
刀光当然不会理会他的喊声,向他罩面而去,费天翰双手微微合拢,再分开时,手中卷起一道卷风,在他两手之间不断旋转着,飞速壮大,不过刹那间,已经长成漫天狂风。
费天翰立在风眼处,身侧盘旋着狂风,而此时,那无边的刀光这才来到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彭子墨手中一把飞刀脱手而出,寂寂无声的隐藏在那漫天刀光里,一起朝着费天翰飞去。
“快点给我排好队!”他们三人交手,其他人却没闲着,被杜兰真找去的四个人中,彭子墨被她选中一起对付费天翰,其他三个人就负责跟其他人解释这一切,把这些人都整顿好,一旦时机到来,就立刻带着这些人离开。
七千多个人,绝非什么小数目,更不要说这还是从未经过训练的七千人,倘若不好好安排,可能杜兰真给他们争取好时机他们也来不及从泰煞宫里逃出去。
“那是谁啊?”有人悄声问道。
“是极尘宗的弟子!”
极尘宗的名号一旦报出,众人再也不感到疑惑了。六大宗门就是整个戡梧界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们出面,众人都觉得一切全都可以顺利解决。
有的人听到极尘宗的弟子来解救他们,甚至激动的落下泪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六大宗门不会放任这群邪修横行霸道的!”
“他们怎么不早点来啊?我等了二十几年啊!”有人大哭道,“二十多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我不过炼气修为,本来就筑基艰难,这下好了,我这辈子看来是没指望筑基了!”
“阿娘,你怎么就没挺过来呢!只差两个月,只差两个月啊!极尘宗的仙人来救我们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有人哀哀低泣着。
“他们六大宗门实在是尸位素餐!戡梧界出现了这样一个邪修门派,他们竟然到现在才发现!霸占着整个戡梧界最好的资源,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戡梧界的吗?”有人怒骂道。
“只来一个人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元婴真君!”有人失望的大喊着。
“既然晚了这么多年,干脆就别来了!让这邪修们发展壮大,哪天把他们六大宗门给掀了,他们才知道厉害!”有人恨声说道。
“都给我住口!”发现众口纷纭,说的越来越不像样子,那三人大吼道,“人家好心好意来搭救你们,你们怎么说得出口!谁说六大宗门就合该为我们的命负责的?在场所有人,包括我们哥几个,谁还不是自己大意,上了谅事宗的当,被关进来的?要怨,就怨自己,再就是恨谅事宗,关杜道友什么事?”
“不错,老子脾气不好,倘若再让我听到哪怕一句恩将仇报、不知好歹的屁话,老子现在先打死他!既然你们怨杜道友,干脆就不要人家搭救,死在这鬼地方好了!”
“你们对得起人家吗?孤身前来搭救,置自身性命于不顾,只为了解救你们这群人!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配得上杜道友这样名门大派的得力弟子奋不顾身的搭救?要不是六大宗门门风清正、弟子义薄云天,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们就偷着乐吧!还怨人家来得晚,亏不亏心啊?”
这三人竭尽所能为杜兰真张目,一边就着自己和杜兰真短暂接触所观察到的信息,极力夸赞杜兰真,几乎把杜兰真夸成天上少有、地上全无的仙女,差一点就要说她的存在是戡梧界当今之世最大的幸事了。
也幸好费天翰设置的隔绝声音的禁制还在,使得杜兰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否则要是听见这样的溢美之词,饶是以她的脸皮,也得老脸一红了。
事实上,这三个人这样不遗余力的夸赞杜兰真,在明知她听不见的情况下还一通胡吹,除了确实有感激之情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怕这些人以怨报德,惹恼了杜兰真,到时候万一杜兰真恼羞成怒,让他们和这群人一起自生自灭,那就糟糕了。
站在祭台外的谅事宗弟子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到他们的列队,再结合彭子墨的悍然出手,哪里会猜不到杜兰真早已在里面做了手脚?然而祭火虽然大部分朝着费天翰攻击去,却仍留有一部分环绕着祭台。
这原本困住祭台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