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夫人死了?”
“城主夫人死了?”
杜兰真望着两张写满了震惊的脸,苦笑道,“死了。”
“她被人发现死在后花园的假山里面,死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容,端庄的、温柔的笑容——据说,她生前都没这么笑过。”
这件事说出来让人震惊,但仔细一想,其实根本在他们意料之中。奚玉山和闵听寒没能找到城主夫人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但那时他们只把这当做一个可能性不大的情况。
“无论是谁,应该都没有在动静很小的情况下杀死城主夫人的能力。”杜兰真思索着,“她好歹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就算多年没有动手,但既然怀疑枕边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天人会信徒,怎么也不可能安然享乐,总该有点危机意识,因此手段也不至于完全荒废。”
“她是怎么死的?”闵听寒问道。
“我不知道。”杜兰真缓缓地摇摇头,“她看上去没有伤势,也不像是中毒,死得非常体面。”
“是老城主动的手?”奚玉山皱着眉问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城主夫人拆穿自己天人会信徒的身份,因此先下手为强,杀了道侣?”
“不像。”闵听寒否定了这个猜测,“这种死法,不像是天人会的手段。”
杜兰真和天人会其实没打过交道。她和天人会关系最近的一次还要数癸水阁的全掌事——但全掌事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根本不信悬感照冥天君,也自然没有天人会的手段了。到目前为止,她对天人会的印象还非常模糊。
“你和天人会打过交道?”杜兰真问道。
“之前有碰到过他们。”闵听寒点点头,“天人会的宗旨是所有人都不断进化,提升这副羸弱的身躯,达到每一个部位的最高作用,最终达到生命的超脱,成为天人。”
“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天人会的信徒通常会收集人体的各种器官,或者是各种灵物身上的特殊部位,在炼制后安在自己的身上。”闵听寒没什么敝帚自珍的意思,一五一十地介绍道,“所以,从我们了解到的老城主夭折儿子的情况看,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是天人会信徒。”
“虽然悬感照冥天君的诡秘丝毫不逊于另外两位外神,一旦窥见些许痕迹,必然会被洗脑和畸变,但天人会的信徒却并没有另外两者那么诡异。他们杀人手段很粗暴,就是直接动手,像城主夫人这样死得体体面面,毫无痕迹的,不像是天人会的手笔。”
杜兰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扫了奚玉山一眼,说道,“也不像是真知会的作风——我对真知会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但我见过的真知会信徒很多,如果有真知会信徒留下的痕迹,我肯定会发现的。”
“真知会的信徒认为郁梓白瑶天君是真知之主,全知全能,只要信奉祂就能获得真知。他们以郁梓白瑶天君赐下的符箓为主要手段。”杜兰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当然,没提十个积分甩一张符箓的事情。
如果天人会的消息是她凭本事从闵听寒口里套出来的,那杜兰真绝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大家公平竞争,各凭手段,你不够警惕,难道还怪别人吗?
但闵听寒这样主动地提供信息,杜兰真却不能轻易地白嫖,否则她的良心过不去。况且,以善意对善意,本身就是最良好的相处模式。
杜兰真说完,和闵听寒一起,有意无意地望了奚玉山一眼。
奚玉山神情微露茫然地与她们对视了一眼,最开始没理解她们的意思,几乎是刹那便反应过来,面露尴尬,“我……我不熟悉博爱会。”
在他们不知道的小洞天世界之外,花神宗的带队长老看到这一幕,“啪”地一下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扭头就走。
“哎哎,长老,奚师兄正到关键时候,您怎么就走了?”花神宗的弟子在后面争相呼喊。
“看个屁!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我留在那看什么?看他在那俩小姑娘面前什么也不会吗?”花神宗的金丹长老一转身,怒目骂道,“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小子,真到关键时刻笨头笨脑的!就这还算本宗崛起的希望、下一代的天才领头人?我呸!”
这位长老大声喝骂,丝毫不顾身旁奚玉山的迷弟迷妹们的死亡注视,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别人也拿他没办法,谁教他是金丹真人呢?
旁边天幕的人凑热闹,“就是!你家长老说得也没错啊!我看奚玉山确实是个银样蜡枪头,一到需要显出手段的时候就……”
“放屁!”花神宗的长老暴跳如雷,伸手朝那修士猛地一挥,灵气如潮,把那人拍出数丈高,直接飞过天幕,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非鹤楼前整个空地上都回荡着他怒火滔天的咆哮,“奚玉山可是一路杀进第二轮、连败顾霓云和袁振声的人!你呢?都他妈没资格第二轮!什么时候陪跑选手都敢对明星选手大放厥词了?”
全场噤声,不管是不是注意到这里的闹剧,不管在不在乎奚玉山这个人,此刻都噤若寒蝉,仿佛不存在一样。一般来说金丹真人不会亲自来看,因此亲自来看的花神宗长老就成了这片广场的霸主。
花神宗长老还在发脾气,忽然一道传音送入他耳中,“咳,这位小友,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花神宗长老顿了顿,朝非鹤楼上望了一眼,却没看到人影。但他还是收了声,怒目环视一周,大摇大摆地走了。
“哎哎,长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