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看不出来这个重获新生的英俊男子就是神降版的悬感照冥天君,那他就太过迟钝了。
“走!”在短暂的呆滞后,沈淮烟突然高声喝道。
没有解释,也没有迟疑,沈淮烟化为一道剑光,朝远处疾驰而去。
她这样毫不犹豫地遁逃,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呆了一下——没有半点试探,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神降版悬感照冥天君到底有几分实力,沈淮烟居然就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神又没有直接本体进入场景世界,只是利用仪式重新塑造了一个躯体,然后附身了,也许大家一起努力是可以打败的呢?
虽然可以想见外神降临是很可怕,但沈淮烟也不至于这么落荒而逃吧?
不管怎么看……沈淮烟都不像是未战先休、胆小如鼠的人啊?
唯一没有感到诧异的,只有刚刚降临的悬感照冥天君。祂饶有兴致地望了那飞驰的剑光一眼,伸出手来,朝着那剑光遥遥地一握,瞬间凝聚一个巨大的手印,朝那剑光握去,慢慢收拢,似乎立刻就要将那剑光拢在手里。
忽然,一道极其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仿佛闪电在天空中短暂地停留,将那手印猛地一劈两半!
剑光趁着这一丝空隙,刹那间飞得无影无踪了。
从悬感照冥天君降临,到沈淮烟从手印下逃离,甚至不到一个呼吸,所有人才刚刚回过神来。
“咦?”悬感照冥天君微感诧异,竟就此收手,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神主!”天人会信徒奋斗多年就为了这一刻,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得上在有生之年能见到悬感照冥天君更值得激动的呢?
“我将这里的猎物许诺给我最虔诚的信徒。”悬感照冥天君伸出手,朝所有人做出一个轻抚的动作来。
仿佛是被人从内部吹胀了气一般,在场的所有天人会信徒都在刹那间整个人膨胀了一大圈,与之前相比,简直是鹌鹑和飞鹰的区别!
“去收获你们的猎物吧!”悬感照冥天君宣布道。祂说着,忽然又伸出手,朝身侧虚虚地一指。
在祂的指点之下,一道身影竟从无形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参赛者!
这个本想试试自己能否近身一试的参赛者在这一指下,忽然眼前一阵恍惚,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毛刷过,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痒意忽然席卷了他,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去把自己整个人都挠一遍。
不好!
这人立刻惊觉到自己中招了,灵力疯狂涌动,在他周身游走,如果有什么异样的力量,一定能够被他第一时间察觉到、驱逐走。
然而当他低下头短暂地看了自己一眼时,恐惧几乎是在一瞬间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的身上飞快地长出了无数鲜亮柔软的毛,整齐又漂亮地覆盖在他明显高了一截的胸膛上。他的手指忽然萎缩了,指甲却变得极其锋利而尖锐,掌心厚厚的,仿佛一块肉垫。
而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的双腿渐渐并拢在一起,闪闪发亮的鳞片慢慢地在衣服的拘束下挣脱,露出清亮的光彩。
恐惧湮没了他。
但这恐惧只有一瞬间。
下一瞬间,他便听见话外音堪称无情的提示,“已被完全污染,即将退出场景世界。”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委顿在地,仿佛树叶飘落在地上,他无力地、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
“宁愿死也不愿意归顺吗?”悬感照冥天君笑了起来。
只有参赛者们能猜到,这个参赛者绝不是为了所谓的气节而自杀了,而是因为即将被转化为天人会信徒而被强行驱逐出场景世界了!
这一刻,沈淮烟到底为什么逃得那么果断、那么毫不迟疑,所有人都已经在瞬间明白了。
沈淮烟无比笃定,他们是无法对抗悬感照冥天君的!
“往北!”向凌波忽然高声喊道,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云气飞远了。
何平书一运灵力,金印朝着向他冲来的天人会信徒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三下,将人拍为一摊血肉,然后高声道,“各位,我来殿后,各自逃生!”
没有人会跟他抢这个机会。
甚至于,所有人在逃生的时候都很诧异何平书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殿后——他可不是这样舍己为人的性格啊?
悬感照冥天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朝他出手,只是冷眼旁观着他一心多用,数个法宝四处飞舞,把祂活蹦乱跳的信徒变成死的信徒。
“让我来试试你的骨头到底够不够硬。”总舵主慢慢靠近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何平书,仿佛他是一个什么很好的材料,让人犹豫到底该从哪一部分取材。
此时的总舵主,身形几乎是原来的两倍,他的肌肉线条哪怕是从未动过手的人见了也觉心惊胆战,更不要提何平书之前和他动手时无比清楚他的躯体里藏着何等可怕的力量。
总舵主伸出手来,朝何平书探去,他仿佛已经全然无视了何平书运转的翻飞的法宝,似乎这曾给他带来巨大压力的武器已经成了顽童的玩具,再也不值一提。
何平书神色平静,金印朝总舵主飞去,似乎是要去挡他的手。
总舵主的手没有半分停滞,直直地朝那金印撞去,似乎是笃定这上品法宝对自己也毫无办法。
就在金印和手掌即将相触的时候,金印忽然闪动了一下,仿佛有些虚幻,但在极速之中这闪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