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是个有几把刷子的和尚,至少他那禅杖一拿出来,栯阳就认出来那是一件中等的法器,寻常修仙门派,一整个门派内能有三件这样的法器就顶天了。
栯阳看到修仙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躲远,因为她娘说她的体质比寻常鹿鼎还要特殊,对于修仙者尤其是高级修仙者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还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厉害的又有心的能一眼识别出她的体质,所以一直叮嘱她尽快找到庇护之地,最好找到能掩盖体质的丹药术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和尚的到来让栯阳加速离开的心陡然剧烈起来,如果再不趁自己年龄小,身上的药力还有残余离开,日后只怕永远也别想踏出这个村子,连镇上每年都有一段的时间会有修仙者往来,就说那个绣铺老板也是懂一些的,这说明可能以后只要一去镇上就要暴露。
一旦暴露,栯阳不指望鱼大强能护得住她,反而还要担心会不会给这个小村庄带来杀祸。
栯阳的沉默在众人有些沸腾地随着老和尚去挖坟的气氛里,有些扎眼,在老和尚疑惑得看过来之前,她迅速躲到了鱼大强后头,装作是一个害怕看挖坟的小丫头。
老和尚目光如炬,也是修行几十年的人,云游四方也是修炼到了瓶颈期,出来积累善缘的,心地还算好,看有小丫头害怕,还善意的提醒大家一句,老弱病残害怕者尽量不要靠近,怕那旱魃到时狡猾,附了惧了它的人的身。
大家被唬住了,鱼大海起先以为这个和尚和上次的道士一样,都是装神弄鬼的,还出言讽刺了几句,但是人家跟那个假道士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他说什么人家都是一副不与尔等凡尘俗子计较的模样,还点出来他前不久被毒物侵害过,近期最好戒色戒酒,看他的面相,往后只怕还要为女色犯大险,需要小心,鱼大海就被震住了,慢慢相信了他的话。
他们挖开的并不是严格意义的坟,是不久前那个被打的流产大出血死掉,被草草卷了随便埋在荒地里的姑娘,挖到一半就有尸体腐臭传出来,比一般的味道还要重很多,在场许多人都吐了出来。
和尚从刚开始挖的时候就在念经,在空中画着看不懂的符文,不停地打在地上,埋尸体的周边土地都变成了红色,并且颜色越来越深,到了最后一层土时,和尚喊停了,挖的人抹着汗迅速跑开了,其他人还好,他们挖的人心里头早就慌的不行,挖到一半就有奇怪的阻力让他们心慌,之后又是吸力,好几次要不是老和尚手疾眼快拉了一把,差点摔倒尸体上去。
老和尚念了一段经,安静的尸体突然就暴动起来,准确说是尸体的腹部一直动,泥土抖落后,那个姑娘的尸身已经腐烂得不像样,白骨露出来好些,但是偏偏肚皮那一块犹如活人,里头胎儿好似还活着一般动来动去,甚至还发出奇怪的“喝喝”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那肚子出来。
村民们都“啊啊”吓得面如土色,慌乱间撞翻彼此,又跌跌撞撞得跑了好些人,还剩一些胆大的,也都退后了十来米,紧张得看着。
老和尚突然双目暴睁,瞪向了林村长,喝道:“如此还不肯说实话这姑娘到底如何去的”
林村长胡子一直抖,要不是儿子扶着腿都软了,就是扶着他的林二水要不是尔家兄弟还站在后头没离开,赌着气不肯承认自己胆色不如尔家兄弟,他也早就跑了。
林村长嗫嚅着不肯说话,怕说了实话,触怒和尚,让和尚撒手不管。
最后还是尔大叔沉着眉,指了指打死姑娘的那个早就怕的跪在地上尿裤子的男人,道:“那姑娘不是自己摔倒的,是被她男人失手打死的,孩子没下来大出血去了。”
老和尚念了句佛,又低头对着那肚子说了些奇怪的话,那肚子里竟然也传出了与老和尚类似的语言,渐渐的,老和尚面露恭敬与悲悯之色,肚子里那玩意儿慢慢安静下来,他才摇头道:“这旱魃本已有千年道行,是有无上的高人点化才愿入轮回赎清它开智之前造下的罪孽,让他九世轮回,经历人世生老病死后,便可跳开他的体质不再无故造孽,入道修炼位列仙班,只是不知天意弄人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导致他这九世无一世顺利入世修行,是以他的怨气越来越大,这最后一世乃是关键,却连出生都没来得及,他选择了你们村子这块风水宝地三回,没有一次顺利出生长大,九次轮回失败,它料自己再也无成仙的出路,便想做回的旱魃,想来那位高人的确得它敬重,它还有一丝良善,今日才愿与贫僧搭话,否则以它的道行,你们村子早该旱地千里,海枯石烂了。”
修仙讲究的都是道行,除了那些开口闭口都是除妖降魔的卫道士,大多数人还是看重因果轮回的,这旱魃虽然听着可怕,但是确实已有千年的道行,也不曾因为自己的道行轻视才几十年修行的老和尚,不曾随意因为怨气迁怒凡人,更甚者还一直在压抑自己会给世人带来旱灾的自然体质,才没让鱼家村死绝。
老和尚是敬重这位的,低头又用不大溜的上古语言磕磕绊绊与那旱魃交流。
听的村民们一头雾水以为和尚多么厉害,只有鱼大强越听越挠头,怎么觉得双方的对话怪怪的。
旱魃说:“吾寻寻觅觅百年,入世九世,三世婴儿时期分别死于战乱马蹄下,新手爹睡觉的泰山压顶,生病喝药呛得没喘过气,三世孩童时期分别死于大家族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