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贺叔说幽州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要迟一些,好在赵清风早早的让人做了冬衣,白落落因念着书院的小公子怕冷,于是同贺叔说了一声就带了几身过冬的衣裳去了书院,书院路途遥远,白落落施法也用了大半个时辰,到书院的时候正巧放堂,白落落远远的就瞧见了一身红衣裳的小公子,这身还是小公子走的时候白落落亲自上衣料铺订做的,许是书院的饭食不错,小公子如今看着圆润了不少,越发就像个地里头白白嫩嫩的萝卜了。
“阿娘!”小公子也是眼尖,雀跃的从远处跑来,白落落见地面都是积雪生怕小公子摔着,不由心急呼喊:“阿弥陀佛,你可小心些,这地面湿滑,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走过来就好。”
小公子哪里听得了这么多,等白落落刚说完小公子就抱住了她,使劲的在怀里蹭了蹭:“阿娘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祈生了。”白落落揉揉小公子的头轻轻拉开他蹲了下来:“数月不见,我们祈生越发好看了。”“阿娘又胡说了。”祈生的小手握住了白落落,转身朝着身后说道:“客卿兄,这就是我阿娘。”
白落落这才发现祈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长得倒是格外秀气,少年先是同她弯腰一拘礼,而后起身才道:“祈生经常提起伯母,今日见了,果真如祈生所说,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阿娘,这离幽州甚远,你怎么孤身一人就来了?”祈生也许是觉得白落落的手有些凉,于是捧起来哈了几口气揣在心窝处,白落落一时竟有些晃神,若祈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阿娘,是否还是如此对待呢?
白落落又开始嫉妒那个早早离世的女子了。
“我不冷的,喏,这是新做的冬衣,赵清风眼光不好,颜色总是素素的,还是花红柳绿的好看。”白落落抽回手将背着的包袱取下来递给小公子,小公子许是真冻着了,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阿娘说好看,就一定是好看的。”
“阿娘可要进去瞧瞧书院,今日夫子也在,阿娘还可以问问祈生的功课如何。”祈生将包袱抱在怀里,满脸上都写着期盼,想来是学的不错,特意想听听她的夸奖,白落落岂能不知小公子的心思,自然是点点头应下,祈生见状立即拉着白落落往书院走,一旁的客卿便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眼神却是一直盯着祈生,担忧的抿着唇。异世酒帝
想到这白落落不由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意思,于是伸手拍了拍客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如此甚好,甚好。”
甚好你个乖乖隆地咚。
白落落是施了法术来的,哪里知道下山路是这么的难走,小公子有客卿护着,一路上走的算是平平稳稳,白落落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来之前穿的薄靴早就被渗进来的积雪打湿了一半,可两人就在眼前晃悠,白落落又不好直接施展法术,愣是打着哆嗦走下山,等下了山到了客栈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急,居然连银两都没带上,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祈生:“你身上可带了银子?”
“有的,阿娘的银子可是用完了?”祈生用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白落落,客卿在一旁看着,一张秀气的脸似乎抽搐了两下,大抵是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不靠谱的娘亲,那客栈的掌柜自然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于是吞了吞口水才道:“夫人若一时没有银子,写下个欠条过些日子送来就好。”
“欠负他人钱,蹄穿始惆怅。”小公子将银两递给了掌柜摇摇头:“这是夫子教过的。”
“阿娘,祈生明日下了早课就在书院门外等你。”小公子付了银两又将剩下的钱财全部都塞给了白落落,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生怕一眨眼白落落就消失不见了,客卿在一旁就静静的跟着,眼神半分也没有离开过祈生。
白落落将这银子窝在手心里,当真是沉甸甸的。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白落落把银子往怀里一放,跟着客栈的小厮上楼去了厢房,嘴里还一搭一搭的念着书院里听来的几句诗词。
辟尔为德,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