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已到,此时正是日薄西山的时辰,一阵慷慨激昂的鼓声传来,震惊四野,穿透云霄。
过了一会儿,鼓声逐渐静止。大理寺的大门轰的一声向内打开。
张国忠抬头望着大理寺的红漆门,咬紧了牙关。他跛着足,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大理寺。
他望向坐在堂上正中央的李明旭,慢慢开口道:“大人,是我杀了赵寡妇。”
说着就朝李明旭跪了下去,身体挺得笔直。
李明旭朝张国忠扫视了一眼,正襟危坐。
用低沉威严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说是你杀了赵寡妇,可有作案动机?”
“回大人的话,小人张国忠,出自柳树村,是那赵寡妇的邻居。”张国忠低着头回答道,不敢抬头去看李明旭。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这不是国忠吗?张婆子的独子,他不是出去经商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明旭听到那人的声音,就让曹靖把那人带来。
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对李明旭行了一礼,后问道:“大人,不知您找我何事?”
“本官问你,堂下所跪之人是否为张国忠?”李明旭一脸严肃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那中年男子望了望身边的张国忠回答道。
“张国忠,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杀了赵寡妇?”李明旭又转过头看着张国忠问道。
“小人……小人……是因为嫉妒,对就是因为……小人嫉恨她,才在那天半夜杀了她。是这样的,大人。她死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她与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在一起行那……行那苟且之事。赵寡妇本来白天答应嫁给我了,可到了晚上却与别的男人睡觉。我当时气愤不已,就想一刀杀了那狗男女!但当时我没有合适的武器,就先放过了他们!”
张国忠说到这里顿了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继续说道:“第二天,我就去打铁铺买了一把长刀,半夜里趁赵寡妇不备就杀了他,二牛刚好醒来看到了这一切,于是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二牛。”
“哦,是吗?你可会武?”
“小人并不曾学过武。只是力气大些罢了。”
“那你可会医术?”
“回大人,小人并不会医术。”
“哦,你既不会武也不会医术,又是怎么得知人体心脏的准确位置,从而一击毙命的呢?”
张国忠听到李明旭的话顿时没了声音,默默低下了头。额头上汗水淋淋,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这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一个脸上长着一颗黑痣的中年男子说道:“天啊,这人不会武功,怎么会是他杀的呢?不会是谁找来的替罪羊吧!”
这时他身旁又有一人说道:“对啊,这人看着这么老实,不像是凶手啊!”
那脸上长痣的男子又说道:“这李大小姐在今天早上才刚为母亲澄清,张国忠今天下午立马就来自首了!怎么会那么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安排好的呢!”
“你的意思是说,是李大小姐让张国忠来顶罪的吗?”人群中有一人应声道。
“可不是嘛,也不知这李大小姐使了什么手段,竟会让张国忠来自首。你看那张国忠,他的脚都是跛的呀!”王青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议论纷纷。
这时只听有一个头戴纱巾的妇女说道:“不会吧!怎么会是李大小姐让他来的?他眼看是自己来的,你看他的衣服,还缺了一角。定是他杀人的时候被赵寡妇扯掉了一块。”
她的话音刚落,一位白发老者就接着说道:“是啊!当初说李大夫人杀了赵寡妇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怎么会有人因为拦了她的路就杀人的?还杀了她全家?”
“是啊况且李大人明察秋毫,从未办过冤假错案,更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他那样的好官,怎么会娶一个恶毒的妻子呢?”
“对啊,当初我就觉得奇怪,这李大人也不至于昏了头喜欢一个毒妇吧!”
只听那妇女又说道:“对啊,这谣言着实不可信,难保不是有心之人散播的!”
她说着又转头看了王青一眼,表情鄙夷不堪。
王青见势头不对,就忙说道:“可这张国忠的确不会武功,怎么会不声不响地杀了赵寡妇一家呢?这张国忠肯定是受了李大小姐的拷打才来自首的。”
那白发老者撇了他一眼,疑惑地看着他道:“你这人不是和李大小姐有仇吧,所以才来诋毁她!还是你和凶手有啥关系,所以才来散播谣言的?”
此话一出,周边的百姓顿时看他不顺眼了,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王青擦了擦头上的汗,慌乱地说道:“你胡说,我怎么是凶手?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罢了!”
“谁说你是凶手了?你这是心虚了吧!”那头戴纱巾的妇女又说道。
人们听到这话,顿时眼神变了,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不是……我……怎么会心虚,人又不是我杀的!不给你们说了,一群无知之民!”
王青说完后,望着群情激愤的人群,拿袖子遮住了脸,仓皇离开。
这时有一道如古井般深沉的眼睛透过车帘盯着王青的背影,王青此时却浑然不知。
李桐在马车里望着王青,心想,看来这散播谣言之人就是王青了,难道王青才是杀害赵寡妇的真凶?
想到这,李桐摇了摇头,不对,王青的背后应该还有人,他自己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