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矮山处烟消云散,李寻连转回头来,按照正常情况,对方应该是狼狈的鸣金收兵,反正史书里都是这么写的,李寻连那时常泛滥的小孩心性此刻便是很想见证这一点。
大军压阵,主将被斩,然后军心涣散鸣金收兵。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成就,不好好看看哪行。
然而,当他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心底却豁然腾起一股危险气息。紧接着便是一道人影在自己眼前晃了下,一闪即逝!
这是真正意义的“眼前”,因为李寻连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可他却连对方的脸都没能看清。
随后,便是左侧传来破空劲风,一道拳影扑面而来。
李寻连极速运转不动如山诀,堪堪抵下这一击的同时,一股沛然大力凭空而至,直接把他轰飞出去。
在倒飞的同时,李寻连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以对方的能力足以斩杀自己,但对方好像并不想取自己的性命,反而不知为何,却是有种试探的意味。重生都市之天下无双
“真是够了,这是紧赶慢赶累得我一生臭汗呢!”李寻连在心中不满的嘀咕一句,但碍于迁就,并没有说出口。
随后便是开筵,朱佲率先发表了一篇总结陈词,随后是几名皇庭元老级将领,再然后是各种赞美朱佲英明神武决策有方,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说了好半天,直听得李寻连昏昏欲睡。
没办法,皇庭中人就这毛病。
很显然四大剑奴跟李寻连是一样的心理,就连坤山都有些不耐烦了。他虽沉稳,但沉稳不代表有闲心。
肃却和媚舞就更完了,这两家伙不只不耐,而且还不满。皇庭那群马屁精竟拍朱佲的马匹,但首胜是咱家公子拿的好不好,能不能要点脸了。
李寻连一个不留神没照顾到,媚舞便趁机开口,呛白道:“皇子是真英明,我家公子替他上阵,拿了功劳是他决策有方,佩服佩服。”
听得此言,场中顿时安静数息,随后各种指责声如浪似瀑,将偌大的中军大帐盈满。
“扫兴扫兴,哪来这么多野狗兀自乱吠,还让不让人吃顿好饭了。”肃却放下筷子连连叹息。
他俩这一唱一和固然是为李寻连鸣不平,但说的话着实有点毒了,朱佲本来还有些愧意,此刻却是换上一副不悦面孔,显然动了怒气。
终究是在皇庭伐迈中熏染了二十多年,心里始终是有股子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气劲儿,更何况他还是当朝皇子,岂能容忍这种不敬之词。
“李兄,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本宫看你的面子,不予追究。但你这两个仆奴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朱佲冷声说道,实际上以他的教养不该用蹬鼻子上脸这种话来形容肃却和媚舞,而他之所以这么说,便是为了刻意贬低两人,同时那个仆奴二字,他也是咬的极狠。
听到这句话,李寻连原本还在瞪着肃却和媚舞的眼光徒然一转,变为了不悦,甚至是冷厉。
肃却和媚舞说话的确过分,却也是有情可原。我这儿连连使眼色告诫他们,你可倒好,不去控制自己那边呜哇乱喊的将士,反而与之沆瀣一气,把过错全推到肃却和媚舞身上?
这也就罢了,毕竟他们说话难听。但是,当着我的面把他们刻意侮辱他们,这,绝对忍不了!
因为,他们不只是下属那么简单,更是过命的交情,那是兄弟姐妹!
“呵,的确,打狗要看主人,否则本公子也容不下这满屋子野狗乱吠。
”李寻连直视朱佲,冷笑道。
“大胆!你竟敢以如此态度与皇子殿下说话!”
对面一名六旬老者拍案而起,此人白须飘飘,眼眶深陷,一看就是个迂腐的老学究。
听得声音,李寻连便对此人有些印象,此人在军中颇有声名,据说兵法熟烂于心,是个计谋高超的谋士。叫什么李寻连记不得了,他也不屑于去记,若放在平时,只看年龄李寻连也会对他尊重几分,但眼下,却是不行!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李寻连猛然逼视前者,双目中射出一道咄咄寒光,直如利剑一般,惊得老谋事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眼神这种东西,无关于修为,而是一个人气场的体现。李寻连手里虽没有成千上万的人命,但他身上却天生便带有一种极为震慑人心的,肃杀与煞气的混合气场。面对这种气场,莫说是玩笔杆子的谋士,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估计也不敢轻触其撄。
事实上,果然也不只老谋事一人,在场的诸多将领皆是被这眼神震慑,一时间不再言语。
唯有朱佲,天生的皇者傲骨,不但不为所动,反而眼神骤冷三分。
李寻连也不理他,环目四顾,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目光所至众人尽皆闪避。
“哼哼,就你们这群货色,也好随军出征?本公子倒是有些替你家皇子担心,就他选将这眼光,后日能成大事?”李寻连冷声说罢,直接转视朱佲,这一举动,实打实的挑衅!
朱佲瞳孔猛缩了两下,突然却是纵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儿,这才开口说道:“很好,你说的很对。不过区区一江湖草莽发怒,他们便不敢直视,的确是难堪重用。”
江湖草莽?还得是区区?不得不说,朱佲的回击也足够犀利。
“莫非皇庭瞧不上江湖草莽喽?”李寻连冷笑反问。
朱佲亦是冷笑,旋即一字一顿如从牙缝里挤字般说道:“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