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三人的语气谦卑,言辞得当,眼神和表情所表露出的神色,却是满满的不屑。
既然大家谁都看不起谁,那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商业”吹捧了。
直接拔刀亮剑吧!
李恪一点都没打算跟这三人客气,冷笑道:“这三副楹联,便是你们送来的?”
“嘿嘿嘿,这不过年了嘛。”
桂欣德双眼微咪,从武家下人的手中,拿过第一副对联,“我们几个人平日里跟武尚书的私交还算是不错。”
“所以就寻思着送武尚书一些礼品,图个吉利,乐呵乐呵。”
桂欣德笑盈盈地看着武士彟,语气略带讥诮道:“不过,若是送金银、送奇珍异宝。”
“一来太庸俗,二来武氏家大业大,丝绸工坊遍布整个大唐。”
“这些身外俗物,一点都不缺,即使我们送得再好,再精美,很可能会被看不上眼。”
“既然不能送身外俗物,我们哥几人就商量着能不能从诗词歌赋入手呢?”
说到这。
桂欣德脸上的得意便不再做任何的掩饰,“所以,嘿嘿,特意找来了一副奇联。”
说罢,桂欣德便将上联慢慢展开。
见到上联的字再次一个接着一个映入眼帘,武士彟和武媚娘等武家的人都面露苦涩。
太难了……
实在太难了。
武媚娘虽从小就饱读诗书,但由于天赋和眼界,水平只能算是中上流。
若是作诗词,或者是作歌赋,武媚娘倒是能招架得住。
但是……楹联就是对对联、对对子。
有三字对,四字对,五字对……
起源于周朝。
至今数百年的发展过程中。
楹联的门门道道很多,讲究和猫腻,玩法也很多。
毕竟是无数的文人绞尽脑汁才想出的玩法,若是没有一定的情感、阅历和天赋……
连入门的级别都无法达得到。
而武士彟读书也不少。
但是,他早年忙于复兴家业。
中年忙于朝中权谋。
文学一事……依旧停留在能读得懂四书五经。
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武士彟也只是稍稍读透书中一些道理罢了。
至于武家的其他人……
虽不能说是酒囊饭袋之辈。
但也绝对出不了一个举人……
因此,这上联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难如登天!
甚至……
就连念法都不会!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这上联……李恪看得太眼熟了。
相传,是一个秀才闲得没事干了,猛然间灵光咋现,想出的这么一个上联解闷。
然后……他发现就连自己解不出!
重金悬赏之下,只能找得到比较对称的。
真正对称的下联,则是要到了几百年后……
宋代状元王十朋,同样是在中举,并且夺魁,然后在家里无聊至极时,想出来的绝对工整的上联、下联!
“嘿嘿,不知道贤王殿下有没有思绪啊?”
桂欣德阴恻恻地笑道:“想来,贤王殿下也应该听说过这上联的解法吧?!”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能够工工整整地对下来啊!”
“所以。小人就听闻,武士家族的千金小姐武媚娘才高八斗、气度不凡!”
“特意请来这副对联的上联,让人几天前送来,专门赐教。”
对自己的这一副对联非常的有自信,若不然也不会将其拿出,特意羞辱武氏家族的人!
当然,天赐良缘!
此时也正好可以用这一副无人能对出工整下联的上联,顺带羞辱一番贤王李恪。
桂欣德甩着肥大的脸颊,笑道:“碰巧,”
“今夜竟然是十分荣幸地见到了名满天下的贤王殿下!”
“小人也想请教贤王殿下,对这上联的解法,有什么高见啊?!”
李恪冷笑一声,刚想要拿起笔来,写下早就记起来的下联,却被武士彟制止住。
“贤王殿下,在解出下联之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武士彟神色有些难堪,脸上挤出笑容地走到李恪的身前,语气苦涩道。
“行。”李恪点点头。
随后。
李恪便在桂欣德、林鸿运和冯鹏举这三人不怀好意地目送下,跟着武士彟和武媚娘,走到了院落对面的偏厅。
不等李恪发问,武士彟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臣有罪!”
说着。
武士彟竟是突然单膝跪在地上,不等李恪问清楚的缘由,他便道:“微臣惹上的麻烦,劳烦殿下出手,本就是罪大恶极。”
“而今夜这三人,更是武家世代的敌人!专门挑衅,又惊扰了殿下。”
“臣……罪该万死。”
李恪饶有兴趣道:“世敌?说来听听。”
武士彟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这三人原本是武家的世子。”
“在二十八年前。天下大乱,武家遭到前所未有的大浩劫。”
“今夜殿下所见到的桂欣德、林鸿运和冯鹏举三人……”
“便是在那个时候,改换门庭。”
“他们分别投靠了江南的桂家、山东的林家,还有长安的冯家!”
“至此跟我等武家,再无瓜葛。”
武士彟叹气道:“然而,桂欣德当年进入江南的桂家时,居然偷偷将武家最新研制出来的最新染料配方,偷偷送到了桂家!”
武士彟说到这时,气得握紧了双拳,“他为了讨好桂家,甚至是将北方的丝绸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