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霖摇了摇头道:“我这只是小打小闹,也就在东嵊城才能这般实施,这世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人无家可归,生活凄惨,可我有心无力啊。”
秦月笑着,看着张瀚霖落寞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比起绝大多数人,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对姐说的话么?你说‘之前的世道有没有变得更好,我也无从考证,但是这世道从今天会变得好起来。因为有我张瀚霖在,任凭这人心险恶,道路险阻,没关系我会去改变他。”秦月看着张瀚霖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轻声道。
印天行看着张瀚霖,灿烂地笑着,笑的眼眶蕴含着滚烫的热泪,印天行使劲别过头去,不让两人看到。
张瀚霖惊讶道:“月儿姐,你还记得我说的每一个字啊。”
秦月笑道:“当然记得,那天我不信,现在姐相信你说话,短短三天,先是王骏,而后马锦至,以及现在你脑海中的这个想法,都让我更加坚信你说的话了。”
张瀚霖略微有些开心,至少还是有人认可自己的。
秦月俏脸满是兴奋,开心地道:“等会我就带你去找乐乐她们,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她们一定高兴坏了。”
“那你呢?月儿姐?”张瀚霖认真地看着秦月。
秦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怎么了?”
“月儿姐,难道你不想脱离红莺院么,到时候等到住所修筑起来,你搬过去和乐乐她们一块住,好歹还能照应一下她们?”张瀚霖轻语,就连印天行也是看想秦月。
秦月情绪低落轻声道:“我已经在风尘场所混迹多年,早已被这大染缸所浸染,你带着乐乐她们离开就好,我就算了吧。”
张瀚霖一拍桌子,怒道:“月儿姐,你可别骗我,我派人打听过,月儿姐虽然呆在红莺院有两年之久,但却很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最后一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
秦月轻笑道:“知道你关心姐,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脸上显着很是轻松。
“是因为沈烈的缘故?因为你夫君的事情?”张瀚霖脱口而出。
秦月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捂着红唇,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刚刚说了么,月儿姐,我派人调查过你的身世,所以你的一切基本是我都了解,包括你夫君被人下了毒,包括你被沈烈骗来红莺院,我们都知晓了。”张瀚霖一字一句地说着。
秦月美眸瞬间通红,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不断滴落。这两年来一个人守着自己的身世,承受着来自内心与外界的逼迫,将牙齿打碎往自己肚子里咽,秦月打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很坚强的,两年都熬过来了,不会在因为这些事情而伤心落泪,但是现在被张瀚霖和印天行知晓了自己身世上所发生的事情,秦月再也忍不住,内心瞬间奔溃,哭的梨花带雨。
张瀚霖与印天行对视一眼,没有阻止,任由秦月哭出来,发泄着内心的悲痛。二人同样是眼眸微红,鼻子犯酸,的确这些事情,换作一个男子估计都接受不了,但秦月一个女子却稳稳的承受着并且熬了近两年。
秦月哭的满脸泪痕,哭声嘶哑,哭的心脏都是咚咚咚不断快速跳着。
自从两年前夫君被人下毒,一病不起,自己又为了解药瞒着夫君来到了红莺院做了这里的管事,刚开始回家之后还能与夫君聊些事情,可是没过几个月,夫君却毒性发作陷入了沉睡,直到沈烈再次给她送来了解药,她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服用了解药的夫君,身体内的毒性被压制住了,但却始终沉睡着,自那之后,秦月回家之后,看着躺在床上始终昏迷的夫君,一度陷入了奔溃。
不知道内心是什么驱使着她,让她一直坚持到了现在,秦月自己也不清楚,说不清什么时候自己就彻底奔溃了。
房间里,除了秦月嘶哑的哭声,和缓慢的抽泣,再无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