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不知道,正给他弄衣服就疼了起来,是不是被柴火上的虫子咬了?”
我将韩城的外套解开,没看见什么东西,可刚把短袖撩起,就发现他的肚脐眼里冒出两个触角,背心上也趴了几只虫子,全是死掉的小尸体。
“胡伯,你来看看,好像真有些问题。”
“嘿嘿,我不看,你们继续装。”
我气急,拖着表哥走到他面前:“你看他的手,韩城身上也有些虫子的尸体。”
胡伯懒洋洋扫了一眼,随口说道:“蜘蛛咬的,毒性不大就是先劲猛,烈酒洗洗就好了,这林子里有的是毒虫猛兽,要是等秋天再来,那四处飘得瘴气就能毒死人。”
“韩城身上怎么也有虫子,你们放的?”
胡伯梗着脖子说:“我们哪里会放虫子,那是苗疆的人才^^^^^^”眯眼,蹙眉,胡伯倒吸一口冷气,从他的反应中我也冷不丁灵光一闪,快步跑到韩城身边,抢过一个火把照耀,用柴火将他的裤子挑开。
小蜘蛛,小蜈蚣,小蟑螂,还有一些叫不上的名字的虫子尸体,静静躺在衣服的褶皱里。
胡伯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家伙是被人下蛊了,怪不得昏睡不醒。”
关于苗疆蛊毒,我专门和爷爷请教过,当年糟了五乘毒手最多的还是苗疆的女孩,虽然山野之中的姑娘心善,可单纯的心也最容易被毒汁侵入,她们常年与毒虫蛇蝎为伴,很容易变得偏执恶毒。
爷爷说宁和聪明人打一架,不和疯子说一句话,惹谁别惹苗疆的蛊人,所谓湘西三绝,赶尸,巫蛊,落洞,前者和后者还存在鬼神之说,唯一这个蛊毒实打实是虫草之患,先不说蛊虫的恶毒和阴狠,只要想想狰狞面貌的虫蛇就让人不寒而栗,要是被它们爬在身上或者塞满身体,反正爷爷说他受不了,真有那一天就直接自杀,也就是五乘皮糙肉厚又带着神经病,才拿满肚子蛊虫不当回事。
养蛊与养鬼一样,都能看出些端倪,养鬼人家烧香四根,养蛊人家窗明几净,最杂乱的角落也找不到蜘蛛网和蟑螂,这些小虫子都会被虫蛊吃掉,或是吓得不敢靠近,而韩城身上怕了这么多虫子,不用说也是虫蛊搞得鬼。
“胡伯,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真是晦气,怎么招惹了那群疯子呢!”胡老太爷满脸懊悔,看来巫蛊的恶名实在让人头疼,不要说人,就连动物都不待见他们:“先把这小子抬下来,弄醒后问问他的情况,要是他真引来蛊虫,烧死都算便宜他。”
将韩城再抬回厅里,四周点满了油灯,就是怕跑出虫子看不见,而将蛊虫弄出来的活,只能是胡老太爷亲自动手,他不放心别人。
巫蛊虽然恶毒,可毕竟不如鬼神无形,诅咒无影,就连一般的杏林圣手都有很多办法,我们虽然不通医道,却也知道些土方法,蛊虫入体,只有几个地方可以停留,眼耳口鼻,血管,肚子,最严重就是进了脑子,基本上没救。
不知道韩城中了什么蛊,只好杂七杂八的办法都用上,狐狸们找来一个大铁桶将韩城扒光了扔进去,灌满热水后不停加温,这是用高温逼迫蛊虫出来,胡老太爷从木盆里捧出呛人的蒜汁往韩城脸上糊,偶尔又撬开他的嘴,灌些荸荠汤进去,这样三管齐下,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韩城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反胃的呕吐,最后哇的一嗓子,飞湍瀑布一般吐出了胃里的肮脏物。
红的,绿的,白的,黑的,胡老太爷不嫌恶心,面色凝重的用铁棍在呕吐物里翻找,却找不到虫子,而韩城也支吾着醒来,咧开嗓子喊:“烫,烫,烫死人了!”
韩城从铁桶里跳出来,顾不得赤身luǒ_tǐ,光着屁股四处裸奔,全身被烫成红皮,粉嫩嫩的模样,让闻讯赶来的彭海庭双眼放光,不住吞咽口水。}zyy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