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除了一层白单,啥也没穿。
路的尽头,是个一米多高的人或鬼,等再没人从屋里出来后,他敲响手中锣,尖细的嗓音高喊道:“开戏!”
锣声嗡咛,随之而来是楼与楼中间黑暗处翻滚出的影子,尽是些戏子打扮,有青衣花旦,黑衣小帽的短打武生,长须白面的老生,这些戏子不多,却每三五个客人面前就有一组,而路的前段也蹿出七八个人,听着令开始吹打起来。
丝竹的韵,锣鼓的神,戏子们开始尽情的表演,三人为一组,可没组的动作出奇一致,手举得一般高,声发的一般准,他们好像不是人,轻飘飘的一个垫步能飘起一米多又极缓慢的落下,我龇着牙看他们,这鬼坊集到底有多少亡魂。
队伍跟在带路人的后面,都是男背女,女背男的配置,有些男经纪人领着男客人,却另有一女子相陪,这鬼坊集实在是想的周到。
行到拐弯处,面前的戏子转身,居然是极薄的纸片人,我猛地低呼起来:“皮影戏?”这些纸片人的身后都连着一根不太明显的细线,线头赫然在那最前端的领路人手中!
我的呼声不高,前方那人却转头看我,隔着十几米也能听到他清晰的声音:“客人好眼力,当年北平大天桥下有八大绝活,其中之一就是我老潘家的皮影戏!”
耍皮影戏的应该不是人了,否则绝不可能听到我的声音,他所说的北平大天桥也不是如今的那种天桥,名北平的年代造不出天桥,而是有一条桥连接着天坛,乃是天子王公供奉上天所走的桥,故名为天桥。
我又是悄声一句:“若是潘家祖上有灵,能见到潘老将这门手艺发扬如此光大,恐怕在九泉下也笑的合不拢嘴了!”
我想拍个马屁混脸熟,那皮影人却硬生生回了一句:“是么?一会进了集里,你看看他们是否含笑。”
自讨个没趣,好在没人听见,崔叶玲步履维艰,前面带路的左红莲却轻飘飘的荡着步子,既然有姓潘的鬼总领路,为什么又给每位客人陪个鬼?不单单是这个,为什么必须由人背着进山我一样想不通。
从屋子里到土地庙走了一个小时,崔叶玲好几次摔倒却不知道凭这什么样的信念坚持下来,我估计不是为了钱,没必要拿命去拼呀。
一路无话,终于蹒跚着到了土地庙,潘姓鬼在庙前高喊:“停,请诸位客人下轿。”
我急忙跳下来,崔叶玲汗流浃背险欲摔倒,我扶着她的胳膊,潘姓鬼喊道:“诸位之中有回头客却也有生客,我在这里多啰嗦几句,一会进了集里大家不要多言,陪着那些大老爷们听曲就好,若是有缘,老爷们自会循着想要的古董来相见,若是无缘,客人们也不要焦急,等着戏完了,自会有人主持给诸位排忧解难,现在就请引路和经济领着你们客人按房号排队。”
引路和经济就是左红莲与崔叶玲,左红莲还是不与我说话,捧着木盒子等有五位客人排成一行后,拖着我的手腕站到第六,余下没排上队的人的眼睛便直勾勾定在我身在,几人想说话却被背他们来的急忙按住了嘴,可即便没人叨叨,光那眼神也让我心里毛毛的。
二十多位客人排好了队,潘姓鬼站在前夜我们呆过的门里,左右各有捧着铜盆的童男女,潘姓鬼捻着一根树枝,尖叫起来:“鬼坊集,开集喽,诸位客人请上集!”
第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不犹豫昂首便走进去,经过门时,潘姓鬼用树枝在左边的盆里沾点水扬在他身上,之后的几位也都是一般待遇,轮到我迈着小步子进门,他居然将树枝伸进了右边的铜盆,我侧身躲开他撒来的水:“为什么不给我沾aaaaaa左红莲我草你aaaaaa”
还没问出话,左红莲撩起一波水洒在我脸上,还没骂出口,又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踹出门,进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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