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话,格格巫就从我身上跳下,一步跃到门前张开双臂拦着,嘴里发出不明的叫声,双手连摆让我退后。
我问他:“怎么了?”
格格巫的声音有些仓促,我却不明白什么意思:“你不想让我出门?”
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可是咱们也不能一直呆在屋里,放心吧,有我保护,没人能伤害你的!”
格格巫摇头,指指门,又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然后摊开手无奈的望着我。
“你说门外有让你害怕的东西?”
格格巫摇头,指着我,继续发抖。
“门外有让我害怕的东西?”纵宏引巴。
格格巫点头,我哈哈大笑,故意大声的说:“是不是有两个疯女人举着刀在门外等着?走,看哥哥怎么大嘴巴子抽她们。”
有了这句话,格格巫不再坚持,小跑到脚下揪着裤腿利索的爬到肩头,扶着我的耳朵站定,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他的坐骑。
挥手让虎子挪开,我深吸口气暗中戒备,脚尖点地随时准备后撤,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刀光和有人闯进,便全部打开,后撤一步凝神看去。
门外没人,我抬头望女孩的屋子,门缝里也没有光亮传出,也不知格格巫到底在说什么。
出门,右转,忽然停步,感觉身后意味阴森,缓缓扭头,却看到走廊里幽暗的等下一人坐在椅子上。
低头,袖手,一身黑色紧身衣,胸口心脏处插着一柄尖刀,只剩刀柄露在外面,鲜血将他的打扮衣服打湿,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滩深红色的血迹。
嘀嗒,嘀嗒,浓浓鲜血从椅子上滴下。
周吉被人杀了?我脑中浮现这个十分诧异的念头,却是一万分的不敢相信,一步步向他靠近,挑起他的下巴。
尖嘴猴腮,奸诈的容貌,确是周吉没错,而他的嘴角向两边竭力上挑,双眼眯成一道细线,赫然是欢心到极点的笑容。
周吉真的被人杀了!还示威般的将尸体摆在我家门口。
下午刚来,拜齐健,拜我为师,虽然我们没有答应,却愿意交他这个朋友,而晚上,他帮忙打探对我有敌意的两个女孩的隐秘,居然被人刺穿了胸口,还放在我的屋外,还给他摆着这样开心的脸。
他死的很开心么?
他被人杀死,应该很开心么?
这样的事,人做不到吧?
“周吉,你”欲言又止,鼻头酸痛,双眼微湿,我半跪在地,扶着他染血的膝盖,将脸埋在胳膊上好一会,终究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沉沉的吸气又缓缓吐出,对着他的尸体说:“我把鬼搞出来了,你看看啊!这家伙和僵尸差不多,你看他的牙,尖的,还会吸血!罢了,你看不到,我让他给你报仇。”
起身,我扶着走廊的栏杆,深深凝视了斜对面紧闭的屋子一眼,又看向周吉,终究压抑不住胸口的憋闷,大喝一声:“去那间屋子里,把那两个贱人给我弄出来。”
一声炸喝在这座别墅中响彻,格格巫嘶哑的怪嚎一声,从我肩头跳下,双手撑地飞快的消失在走廊尽头,虎子甩着舌头追在身后,眨眼间也出现在楼梯,紧接着,便是接连的开门声,表哥,齐健,彭海庭都穿着内衣跑出来。
“方航你又我草!”表哥看到了周吉的尸体,他惊骇的捂住嘴,另一只手一点点的去试探他的鼻息,这个动作让我有些意外,胸口插着刀子,大理石地面上流着大面积快要干涸的鲜血,他居然还要试探周吉是否有鼻息。
如果换个人,我可以理解为他不相信下午还是活生生的人,晚上却成了尸体的事实,但这个人是表哥时,就变得很可疑,我不知道他是否杀过人,但显然见了不少尸体,当年小溪姐和丹丹死了,他也没有这样惊骇的苍白脸色。
就如我猜想的那样,表哥有事瞒着我,当他的手指从周吉鼻子下挪开时,他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双手搭在我肩上:“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我静静的看着他:“凶手快来了,马上就到,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因为周吉不能死,他死了我们都要遭殃。”表哥拉着脸,靠在墙上有些颓废。